第二百九十八章 暗戰(7)(2 / 2)

王清華本還以為鶴天壽連頭都沒抬,不知道自己是誰,想不到鶴天壽竟然對自己的身份一清二楚。

王清華笑了笑道:“這個倒沒聽說過。譚副省長的字兒恐怕沒有你的畫兒有靈氣。我就喜歡你的畫兒。”

鶴天壽鼻子哼了一聲道:“你沒見過譚明月的字兒,怎麼就知道他的字就沒靈氣了。讓我說,譚明月的字兒,不僅有靈氣,更有幾分霸氣。我這裏正好有一幅他早年的作品,不妨讓你看看。”

王清華急忙道:“那就謝謝鶴主席了。”

鶴天壽說著,也完成了最後一筆。將毛筆放在桌子上,又看了幾遍,覺得還算滿意,微微笑了笑,轉身從一個瓷器畫筒裏抽出一幅字,放在桌子上,慢慢給王清華展開。

“精忠報國”

四個打字寫的剛勁有力,有幾分柳體的意思,卻好像又參雜了宋徽宗的瘦金體。王清華對書畫不是特別了解,隻是高中的時候,在學校的統一要求下,學過一點。

“知道這是什麼體嗎?”鶴天壽指了一下桌子上譚明月的字畫問道。

王清華搖了搖頭,道:“我是外行,對這個沒有研究。還請鶴主席指教。”

鶴天壽就將那卷畫兒,卷起來,重新放進畫筒中,坐下來點了一支煙道:“譚明月當初學書法是跟我學的。起初學的是顏體。學了一段時間之後,他說顏體太中規中矩,沒意思。我就給他介紹學柳體。可是學了沒有多長時間,他又說柳體雖然剛勁有力,卻難免落入俗套,希望能學習一些速成的辦法。”

“我就問他,那你想學什麼呢?他說他想學懷素的字,草體,飄灑自如,豪放不羈,很有味道。我就給他說,要學草體也必須先從楷體練起。隻有楷體練好了,才能學好草體。這是基本功的問題。他當時也沒有說什麼。後來就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本瘦金體,他說他覺得瘦金體就非常好,既有楷體的骨架,也有草體的形意。他就練了好一陣子。再給我拿來的作品,就是這剛才你看到的那一幅。”

王清華問:“那後來呢?”

鶴天壽笑了笑道:“哪兒還有後來呢。後來譚明月就已經是書法家了,開始給別人題字了。而且一字千金,已經遠遠超過我這個老師了。”鶴天壽說完哈哈笑了一陣子。

鶴天壽的話當然不是隨便說的,是有他的用意的。他要告訴王清華的就是譚明月的為人。

王清華腦筋一轉問道:“那麼……鶴主席覺得蘭書記的字寫的怎麼樣呢?”

鶴天壽愣了一下道:“這個我可不敢說。蘭書記的字是跟省委田副書記學的。蘭書記以前是田副書記的秘書,擔任過半截縣長,又到市裏任市委組織部部長。再從組織部長到市委副書記,一步一個台階走到市委書記的這個崗位的。”

“蘭書記,怎麼說呢?”鶴天壽停頓了一下,好像在回憶以前的什麼事情,“每一個階段寫的字都不同吧。擔任縣長的時候,寫的字很簡單,很快,也很有節奏感。擔任組織部長後,字寫的就有些看不大懂了,好在他不像譚明月,不經常給人題字,寫的好壞大家也不太清楚。現在當了市委書記。我知道的,他沒有給人題過字。再也沒有見過他寫的字。”

說到這裏,鶴天壽忽然站起來,在王清華的肩膀拍了拍道:“年輕人,寫字其實跟做人是一回事情。要寫一手漂亮的好字,就必須下一番硬功夫。不能有半點馬虎,更不能靠投機取巧,東學一點,西學一點,學到最後就成了四不像。總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寫的很好。可就是經不起曆史的檢驗。你明白嗎?”

王清華點了點頭道:“謝謝鶴主席的教誨。我明白了。”

說到這裏,王清華已經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鶴天壽已經給自己說的非常清楚了。就站起來道:“鶴主席,你忙,我還有點事,改天再來討教。”

鶴天壽很慈祥地笑了笑道:“好吧,我就不留你了。不過有個事兒,我還得給你聲明一下。我已經不是政協主席了,以後這個稱呼就免了吧。”

王清華也不知道鶴天壽是什麼意思,也不好去問,就站在那裏沒有動,等鶴天壽下麵的話。

鶴天壽也知道這讓王清華有些為難,歎了口氣道:“這樣吧。如果你願意,以後就叫我鶴老師。老師這個稱謂,我雖然愧不敢當,但總比叫我主席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