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婆娘就在一旁給老胡解圍道:“老胡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二人的意思並不是舍不得那五萬塊錢,而是……那錢畢竟是我和老胡辛辛苦苦攢下的。別的錢送人可以,這錢是有紀念意義的,送了人,總覺得好像是把我們老兩口多年的感情都送了人一樣。再說了,我們覺得那張儉之根本就不值。”
屁,王清華對老胡婆娘的說的話很是不屑,想要錢了就說想要錢了,幹嘛說的那麼肉麻呢?什麼錢還不都是錢?你們二位恐怕是害怕錢送出去了,縣委書記也保不住了,落個人財兩空吧。
老胡婆娘說著又笑了笑道:“你們兩個說話,我去給你們包餃子吃。”王清華急忙製止道:“不用了,包餃子多麻煩,隨便弄點吃的算了。”老胡婆娘很堅決道:“到了我家就得聽我的。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阿姨給你包頓餃子也是應該的。”說著扭身進了廚房。
“你就別賣關子了,說吧。”老胡望著婆娘的背影進了廚房,拿出一盒軟中華,拆開了從裏麵抽了一根讓給王清華,又給王清華點了火兒。老胡家裏一般放的煙,頂多也就是個軟雲、芙蓉王之類的煙。今天的等次卻一下子上去了。
王清華抽了一口,感覺還行,又拿過煙盒看了看,這才對老胡道:“你的事兒,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好辦難辦,完全就在你膽量了。你要是沒有膽量,這事我看你還是算了的好。”
老胡急了,手裏剛從茶幾上拿起的一個橘子也不吃了,重新放回茶幾,兩眼瞪著王清華道:“這是什麼意思。要個錢,跟膽量有什麼關係?”王清華就解釋道:“這當然有關係了,你要是沒有膽量,我給你出的主意,你在張儉之麵前一用,馬上路露陷了,你的錢自然也沒辦法要成了。還被張儉之小看。你又何必呢?”
老胡沉默了一下道:“你說吧,我膽兒肥著呢。在誰跟前沒膽兒,在張儉之跟前膽兒還是有的。”張儉之是老胡的高中同學,雖然兩個人現在級別差了好幾級,同學情分卻也不能幹脆沒了。
王清華接著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給你出個主意。還是我剛才電話裏給你說的話。要想要回禮,你必須再給他送一次禮。”這次老胡心裏雖然是疑惑,但也很知趣地沒有說話。王清華就繼續道:“當然這次送禮,不是真給他張儉之送禮。你和阿姨今天晚上剪上一些跟百元票麵一樣大小的硬紙板,再用繩子捆紮成一百張一踏的,包的嚴嚴實實的。過兩天,你見了張儉之,你就問他你調任縣委書記的事兒怎麼樣了。因為你的事兒壓根不是他辦的,所以他肯定會含糊其辭,胡亂給你推卸一下。然後你再湊機會把這一對硬紙板送給他。你就給張儉說,家裏這些年存了十萬塊,沒地方放,想托付他暫時保管。記得這句話一定要說,必要的時候用錄音設備把這句話錄下來。”
老胡就疑惑問道:“我平白無故給他送硬紙板幹什麼啊?而且還要給人家說,裏麵是十萬塊。如果他要是拆開看,不就一下子露陷了嗎?”
王清華冷笑道:“這一點,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他絕對不會驗看。因為在他這種人心裏並不認為你真的是想讓他保管錢。你想想,一個高中的同學,而且有著上下級關係,還有求於他,為什麼要平白無故把錢存他哪兒呢。難道銀行都倒閉了?他肯定會認為,你這又是在變相給他送禮。既然是送禮,他自然就老是不客氣地收下了。”
老胡想了想道:“你說的,我還是不明白。萬一我剛出了他家家門。他打開一看,裏麵壓根沒有錢,還是一堆爛硬紙板,他要是再找我怎麼辦?”
王清華就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糊塗啊。他要找你定對錢的事兒,肯定要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死活不接嗎?等過上一段時間,他再要是提,你來個翻臉不認賬,說你給他送的就是十萬塊錢。他能拿你怎麼樣?難道,他張儉之會傻到把這時搬到法庭上跟你理論?像他這樣的人,屁股後麵一堆爛賬,一旦上了法庭,他這個官司能不能跟你打贏暫且不說,就是對他的影響也夠他喝一壺了。而且這麼荒唐的事兒,你想法院會受理嗎。就是他張儉之憑借自己的權利,應讓法院受理,那也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民事糾紛。當然,如果他一直不提,你過上一段時間可以去他家,告訴他家裏有點急事要用錢,想把錢取走。這個時候就是他心裏把你恨死,也隻能乖乖拱手送你十萬塊。”
老胡說:“你說的有點太玄了。我還是覺得這事有點不靠譜。在學校的時候,張儉之精的就跟鬼一樣。你這招恐怕不會把人家怎麼樣?”
兩個人說著話,老胡老婆已將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了上來。王清華肚子早餓了,也不客氣,端起一碗就開始大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