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說完,王清華又叫了一聲剛才騷擾自己的女孩,老胡急忙道:“行了,行了,你還真叫啊。就是你願意出錢,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你還是快點給我拿拿主意吧。”王清華卻因為手機在耳朵上捂的難受,晚上也正好沒事,心裏也悶的慌,就對老胡道:“這樣吧,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我們見麵後再說。”老胡也正有這個意思,就給王清華道:“我現在家裏,你打個車過來吧。我等你。”王清華沒忘玩笑道:“看來我今天又有口服了,一定讓阿姨給我包餃子。”老胡正愁那五萬元送的冤枉,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扣了手機,王清華打車直奔老胡家而去,一路上從迎賓路直到老胡家所在的市政府大院,燈紅酒綠的,王清華也沒有心思去看。倒是接這一段距離的時間,將狗爺找自己的事兒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狗爺在X市也算的上是一位權勢熏天的人物,找自己肯定是想利用自己。這一點已毋庸置疑。那麼狗爺利用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呢?難道真如他所言,就是想在市委常委會上多一個替他說話的人嗎。還是狗爺看中了自己的一身功夫,想把自己收在他門下當個打手呢?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位狗爺還真有點狗眼看人低了。
另外一個疑問就是狗爺的身份問題。狗爺到底是誰呢?剛才看到狗爺的時候,自己隱隱約約感覺這個身影好像從哪兒見過,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而自己整天接觸的就是市委、市政府的一些頭頭腦腦。難道真如民間傳言,狗爺的確是市委的某位政要嗎?那麼一個市委政要,為什麼要組織起如此龐大的黑社會勢力呢?當然這些市委常委中有這麼幾個人可以完全排除在外,一個蘭滄海,一個是關鳳鳴,蘭滄海自己太熟悉了,蘭滄海即便是坐在那裏也看上去軟綿綿的,一臉的好人像,那人看上去卻很陰鷙。關鳳鳴就更不用說,就是王清華能相信自己就是狗爺,也不會相信關鳳鳴會跟狗爺有任何的聯係。剩餘的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人了,比如軍分區司令員龍成虎,第一副書記閻紅學,副書記樊海平,市委秘書長常剛等這些人,更是八竿子打不著。思來想去,還是將最終的嫌疑對象落在了裘學敏的身上。
王清華曾多次反複警告自己,或許是自己對裘學敏的成見太深,才會把所有的壞人都跟裘學敏聯係在一起。然而,無論王清華無論怎麼警告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剛才那個狗爺的身影,跟裘學敏有著很多相似之處。比如坐在那裏的姿勢。裘學敏坐下去的姿勢太有特點了,就好像一團軟塌塌的東西放在椅子裏一樣,裘學敏會把身體所有能挨的上椅子的部位都熨帖地壓在椅子上,以承受自己將近二百斤的體重。剛才的狗爺也有著同樣的坐姿,同樣也是整個身體都陷在椅子裏。
想著想著,一個讓攪局的想法突然突然出現在腦海裏。這個想法讓王清華不由對著窗外的夜景展開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沒一會功夫,王清華已經到了老胡家的樓下,正要給司機付錢,一隻手早從窗戶上伸進來將錢遞給了司機。王清華一看,原來老胡早早就在樓下等候了。
“讓胡書記給我付車費,真有些不好意思。”王清華拿老胡打趣,十來塊錢的事兒,兩個人也沒往心裏去。老胡一拉車門道:“你快救救我吧,就別在這裏耍貧嘴了。”王清華下車在老胡身上拍了一下道:“一個堂堂縣委書記,五萬元就把你急成這個樣子了啊?你別忘了。你這個縣委書記一上任,可馬上就成了人家張儉之手下的一個兵了。你讓我幫你想辦法把錢要回來,你就不怕你這位小肚雞腸的老同學以後給你穿小鞋?”
老胡很豪氣道:“穿小鞋算什麼,隻要不給我穿鐵鞋就可以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說著拉著王清華的手,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嗨嗨地叫,樓道裏的聲控燈就一路亮了起來。雖然跟蘭滄海一樣,老胡也是住的市委家屬院,可同樣是市委家屬院,等次卻有明顯的區別。蘭滄海住的複式洋樓,光麵積就比老胡家的房子大將近一倍,更別說裏麵的裝潢情況了,那簡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上了樓,老胡老婆也在門口候著,見了王清華滿臉的賠笑,王清華就有些不適應道:“就五萬元的事兒,你們兩個至於這樣嗎。再說了,當了縣委書記之後,就算是你不貪汙,那一年的正常收入也遠比這個數多的多。你們何必非要把那錢追回來呢?”
老胡就吹胡子瞪眼道:“你可不要出爾反爾。剛才你還給我說,要讓張儉之吃進去肉,連骨頭也要一起吐出來,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呢。”剛才王清華確實說過這樣的話。王清華那也是一時氣憤,見老胡要來真的了,心中還是有些猶豫。常言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送出去的禮潑出去的水,那都是不好收的。就是能收回來,也必然會讓對方心裏別扭,繼而對你這個人產生反感情緒。更何況,張儉之還的的確確是那種小人。而且是非常難纏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