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清華回辦公室的路上,有人給他說市政府辦公室有人找。王清華心下疑惑這個時候誰會找自己呢?莫不是李市長叫人過來了解情況的。或者是還有什麼手續需要辦,可自己過來也沒有什麼手續,就是一個假檔案,還在事人事局放著呢,要有什麼問題,找自己的應該是人事局,也不應該是辦公室啊。更何況現在就這個副檢察長已經是一個處級幹部了,檔案也早就轉到組織部了……
王清華正在胡亂猜測,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麵孔,竟然是老胡。
在清水鎮的時候,王清華給老胡創造過一次衣錦還鄉的機會。那次讓老胡著實風光了一把。不想過後老胡竟連個電話也沒有打過。王清華雖然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但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讓王清華心裏還是大感不快。今天竟然又找上門了,會有什麼事呢?不會是見自己當了檢察院的副檢察長又想撈點什麼好處吧?怪不得這麼多年還是個副科,原來不光是喜歡給市長交手寫稿,而且還喜歡過河拆橋。這種人給個副科都算便宜他了。王清華心裏已經在老胡打分了。
老胡見了王清華急忙滿麵笑容迎上來問候道:“王部長……哦,不,應該是王檢了。”
王清華出於禮貌,抬頭看了老胡一眼,腳步卻沒有停下來,一邊走,一邊問道:“胡科長找我有什麼事?”
王清華長的本來就不算醜,而且身材跟健碩兩個字不靠,但還算魁梧,加之今天第一天穿了檢察院剛發的嶄新筆挺的製服,又是新買的皮鞋,那種氣質走在過道上鏗鏘有力,更顯得一身布衣布鞋的老胡有些為猥瑣了。
老胡好像有什麼話不方便讓人聽見,就在四周看了看,急忙往前趕了幾步道:“我在家裏想了好長時間,覺得吧,有些事情還是給你說一下的好。”
老胡剛才轉身在周圍看,有快步跟上等一係列的動作,王清華其實用眼睛的餘光已經看的很清楚了,心裏就更加產生了老胡的厭惡,心想,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老胡怎麼這麼猥瑣呢。送自己去清水鎮的時候,他也不這樣啊。那時候,老頭很意氣,說話也從不顧忌什麼,現在怎麼這樣了呢。不會是真有什麼不能告人的事吧?
王清華心中疑惑就把腳步慢了下來道:“什麼事啊?”
老胡又在四周看了看,其實這個時段檢察院大院裏是沒有什麼人的,該出去辦事的已經出去了,在家忙的也都已經在辦公室忙了,誰會沒事在大院溜達?
老胡看了一圈,盡管知道沒有一個人,但依然不放心,就拉了王清華的胳膊道:“王檢,我看咱們還是出去說吧。這個事……我其實也拿不準……但是我想……總是一個事吧。”
王清華就有些急了,說:“你有什麼事,你就說,幹嘛吞吞吐吐的?”
老胡更急了,說:“如果是別的事,我早說了,唯獨這個事我不敢瞎說。萬一讓人知道了,我……嗨……你還是和出去說吧。”
王清華這時已經意識到,老胡今天來找自己,不是有什麼個人的私事來找自己的。老胡今天找自己說的事兒,可能跟這個案子有關。但是老胡又拿不準,而且這個在X市的勢力很大,老胡輕易不敢說。
可是在X市,老胡罵市委書記、市長這樣的人物,都跟罵自己孫子一樣,還有誰能讓老胡害怕呢?不會是……王清華腦子裏突然感覺嗡的一聲,一下子懵了。一個人名馬上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如果真是這個人物,老胡還真不敢胡說。別說是老胡,在X市,估計敢隨便議論這個人的還沒有。
想到這裏,王清華的腳步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老胡往檢察院門外走了。
出門的時候,看門老頭給王清華打了個招呼,王清華也沒有注意。
早上九點多種,上班高峰時間剛過,檢察院離市中心也比較遠,大街上就顯得有些冷清。偶爾有三三兩兩的老頭老太太,手裏拿著木頭劍、扇子之類的鍛煉物件,一路有說有笑。看樣子應該是剛剛結束晨練,往菜市場上去買菜。
市裏的地形,王清華也不是很熟悉,就隨著老胡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段路程,到了一個小花園裏。
已是秋末時分,花園裏樹木都已經開始枯萎飄落,厚厚地鋪了一地。
王清華往四周看看。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就停下來給老胡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老胡還是不放心,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後,才低聲道:“這也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當時譚副省長還在咱們市當市長。有個事,你可能不知道,譚副省長當年有個情人,叫廖海鷗,也就是咱們X市現在道上的二號人物黑鳳凰。這件事在當時也是半公開的秘密。可是有個人,我一直懷疑跟譚明月也有關係。就是現在安監局局長劉紅。”
“劉紅長的幾乎跟妖精差不多,當時他隻不過是市政府文印室的一個打字員,年齡也就是二十八九歲。可是譚明月當了市長沒多長時間,她就從文印室直接調到了辦公室文案室。別看這一個小小的調動,卻把劉紅從一個不入流的打字員,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政府工作人員。之後劉紅的職位更是直線上升。半年後,辦公室材料組副組長。再半年後,辦公室副主任。再半年,下麵一個縣的常務縣長。再半年,市人事局副局長。再半年,也就是譚明月走的那年,當上了現在安監局局長。短短不到三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