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武抽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刀削的麵龐輪廓顯得意外的堅 挺。他的雙眼朦朧，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這一切還沒完。”白文武自嘲的笑了笑，“等我回到白家當了家主之後，接手了一些家族內部的生意。居然看到了那條哈巴狗的父親居然是在我們白家的庇蔭下過活的。也就是說，他搶走我女朋友送的玫瑰花以及開的跑車都是因為白家的照顧才有的。”
“……”這話宋樂沒有辦法接了，自己家裏資助的人用自己的錢去搶走自己的女人，人生居然還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怎麼報複他們的嗎？”白文武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冷笑，“我讓白家終止了供貨，然後又讓人去調查他們的貨物。你知道的，做生意的始終會有些歪腦筋，再聰明的人也不例外。他的父親被我抓到了把柄，不僅要賠償我們白家的巨款，更要麵臨工商局的檢查整頓。”
“於是，這個‘富二代’因為忍受不了父親破產造成的打擊，沾染上了毒品。”白文武舒暢的笑了起來，“後麵就不需要我做什麼了，他身邊的豬朋狗友打了舉報電話，他被人丟進了監獄裏。”
“他的一生是毀了。”宋樂點點頭說道：“那麼那個女孩呢，她依附著那個男人，她怎麼辦？”
“她？”白文武嗤笑了一聲，“誰會管她呢？如果不是因為跟我接觸過的話，她一輩子都是默默無聞的螻蟻。現在或許做著一份廉價的推銷工作，又或者嫁給了別的男人，但是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宋樂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從來到燕京開始，就沒與聽說過白文武有什麼緋聞，喜歡過哪家的女人或者跟哪家的名媛閨秀有過曖昧關係。
那證明他的心裏卻是是有著一道坎，一道不可逾越的坎。他曾經真正的喜歡過一個女人。
或者說，他現在還在愛著她。
“從這件事情，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白文武說道：“這是個功利浮躁的世界，沒有人會有耐心的去了解你擁有什麼想什麼知道什麼。於是我就成為了他們眼裏的狂人，我開名車出門前呼後擁，每次必須要弄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我把我所有的資本都放到了明麵上，然後整個燕京所有的人都認識了我，他們認識了一個叫做白文武的男人。緊接著無數的女人蜂擁而至，趕也趕不走，就像是黏在腳底的口香糖一樣。”
宋樂笑了笑，感覺這個比喻很恰當。
寂寥的夜色下，兩個男人，一壯一少，靠在悍馬車邊，吞雲吐霧。
他們沒有說話，但是卻有一種無聲勝有聲的默契在中間流淌。
良久，白文武咧開嘴巴笑了起來。他抽了一口煙，煙霧在胸膛中起伏，“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這不是你的錯。”宋樂淡淡的說道。如果換做是他個人的立場上來說，他更傾向於白文武。
他跟自己一樣，心懷理想。雖然理想這玩意兒很白癡很弱智很讓人不可接受，但是至少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跟你一起心甘情願當傻/逼。
你可能會忘記成功的時候在你身邊談天說地的人，但是你絕對不會忘記失敗的時候在你身邊艱苦與共的人。
“這也不是他們的錯。”白文武說道：“商場如戰場，對敵人的仁慈就是自己的殘忍。之前站在同樣的位置上我也沒有想過給秦家留情，輸，就是輸了。隻能怪我自己不夠聰明，這跟人品道德無關。”
“你說得對。”宋樂將手裏抽到盡頭的煙頭轉圈圈說道：“以後我想抽煙的時候，去找你拿。”
白文武從口袋裏摸出那剩下的半包煙放到宋樂的手上，笑著說道：“別跟樂正綾說是我教會你抽煙的，不然的話她會跟我拚命。這丫頭，除了你以外，沒人敢招惹。”
“她不會的。”宋樂搖搖頭說道：“她不會管我這個。”
白文武將手裏的煙頭丟到了地上，用鞋底碾滅，才說道：“女人跟男人有四種狀態，一種是你的，不是別人的。第二種是別人的，不是你的。第三種的是你的，也是別人的。第四種是，不是你的，也不是別人的。你喜歡哪種狀態。”
“……”宋樂無語，是個男人都會選擇第一種吧。
“生活上要適當打破規則，女人上也一樣。”白文武笑著說道：“有機會的話，試試越規，要是讓樂正綾落入後麵的三種狀態，我都會替你感到惋惜。至少不能讓秦自得那個偽君子撿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