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狠準。”宋樂笑著說道。這是他學針灸時候的要求,他從小就習得了。
李舒淇端著飯盆走到宋樂的身邊,問道:“能不能把這隻蚊子給我,有活體的話我們的研究就能夠邁進更大的一步。”
“那當然是沒有問題。”宋樂笑著說道。
雖然蚊子是他夾住的,但是李舒淇才是昆蟲博士。把蚊子交給她的時候就能夠更有價值。他自己收藏這隻蚊子沒有多少意義,還是現場去看看那些受感染的患者比較好。
李舒淇對其表示了感謝,小心翼翼的將其裝進了玻璃試管裏,
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大家也有了談資,繼宋樂推血救人後,宋樂再一次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不過,這種轉變不再是之前的排擠,而是對於宋樂的欽佩。一個人伸伸筷子就能夠將其抓住了,這群蚊子跟普通蚊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地方,有什麼可怕的?
但是他們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他們近五十人的小隊裏麵,隻有宋樂一個人是伸手夾蚊子的好手。不過好在是因為宋樂這手絕學的緣故,所以救援組的心境才比較好了些,也從那女孩受襲的陰霾裏走出來。
吃過晚飯後,在村長還有村幹部的帶領下。救援組的人四散去探訪那些受害者。
宋樂帶領的中醫小隊去探訪的病人是一名半百的老人,雙鬢斑白,麵容消瘦,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的。就好像是一遝枯萎的橘子皮一樣。
他好像是發瘧疾一樣,躺在床上。嘴唇幹裂,眼角血絲。身體忽冷忽熱,旁邊有一位老婦人在給他喂水,但是絲毫沒有辦法改變他的狀況。
宋樂伸手過去要給他把脈的時候,老婦人對他大喊大叫了起來。
老婦人的鄉音太濃,而且說得又急又快,以至於宋樂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村長拉了拉宋樂的衣服,跟宋樂解釋道:“她說讓你別碰他,會被傳染的。”
宋樂心中一股暖流流過。
自己的丈夫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她不僅沒有先考慮丈夫的病情,而是先考慮別人的危險。
既然她明明覺得會被感染,她為什麼又要不離不棄的守在他的身邊?
他們的心是這麼的善良質樸,以至於讓人感覺到心中的溫柔。那些城市裏的人迷失的品質和道德,能夠在這些人的身上找到。
宋樂對她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是醫生,我知道該怎麼辦?”
老太聽不懂,依舊站在老人的身邊不離不棄。最後是村長走過來把宋樂的話向她解釋了一遍,老婦人才沉默的退到了一邊。
宋樂把手搭在患者的手腕上,仔細的為他把起脈來。
白斑花腳蚊的病症特點很容易看得出來,它所叮咬的位置會留下一塊黑色的小硬塊。據受害者家屬所說,如果不注意的話,那小硬塊會變成一大灘紫黑色的東西。緊接著那塊東西開始潰爛,最後病人發瘧疾,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以至於死亡。死亡時間由各人的身體素質來決定的,有得兩三天就撐不住撒手西去,最多的也不過一個星期。
宋樂把完脈後,站起來說道:“如果有誰在意的也可以自己親自來把脈一番,盡量不要接觸到病人的傷口。”
聞言那些醫生會意,埋下身來就患者的身體進行他們熟悉的診斷。中醫講求的是必須自己親自接觸過病人才可下定論。
等到所有的醫生都看完後,宋樂才笑著問道:“不知道各位有什麼辦法?”
“病人的脈象輕浮,肝肺極熱,我們要不要考慮救火?”
“救火治標不治本,應該是毒素入心肺,想要解決他的話必須從源頭解毒做起。”
“但是這白斑花腳蚊有毒早已經是我們一致認知的事實,那些西醫也跟我們說的很清楚了肯定有毒,我們也沒有辦法啊?”歐陽修苦笑著說道。
是的,他們麵對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們都知道有毒,中毒,知道毒素發作時的症狀,但是他們就是沒有辦法找到解毒的辦法。
就好像你麵對著一個絕世高手,你知道他的劍法,你知道他的功法,你知道他怎麼出劍以及出劍後的後果……但是,你就是躲不開他的那一劍。
“我們這麼多人,不至於還不如一隻蚊子。”宋樂打趣著說道:“急不得一時,我們回去討論一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