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金吾衛大將軍府依舊燈火通明,金吾衛大將軍徐世立自打一早上衙,到現在還沒回府,也沒遣人回府報行蹤,這是從來沒有的事。
徐世立的夫人小酒氏派人去丈夫辦公的衙署打聽,說是下晌申末時分,宮裏來人傳大將軍進宮,之後去了哪裏就不知道了。
又讓人去宮門口打探,守將稱隻見了徐大將軍進宮,沒見出宮。
小酒氏熬到將近子時依舊不見丈夫回來,心裏胡亂猜測著大約是皇上召他商議什麼軍國大事,脫不得身。
徐世立是皇上近臣,除了貪財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所以小酒氏不做他想,吩咐下人如果將軍回府稟告她一聲,就讓下人們散了,自己也去休息。
但一直到次日淩晨,依舊沒有人回來的消息,小酒氏心裏嘀咕,難道是商量事情太晚,歇在宮中了?又派人去宮門守著,也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獨孤維唯此時邁進大理寺大牢,蕭墩亦親自在大牢入口守著,見到她壓低聲音道:“石俊正在審訊室,徐大將軍關在甲字號,你是先去哪裏?”
獨孤維唯急忙躬身謝過:“勞大人久候,下官先去審訊室看看。”
撇開蕭墩義是她的上官不說,自身也是宗室,乃蕭恪族兄,她自然不會因為對方姿態放的低而驕狂。
進了審訊室,蕭錟正黑者臉坐在簡陋的座椅上,看著人鞭打石俊。而石俊則是被五花大綁固定在柱子上,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得不成樣子了。
刑訊的是蕭鐸親信,原本的大理寺獄卒被打發出去了。
見她進來,蕭錟站起身子。
獨孤維唯道:“還沒招嗎?”
蕭錟恨恨搖頭:“沒有,骨頭硬著呢,一個字不說!”
這情況獨孤維唯有預料,她已經能夠確定石俊的確參與了謀害韋皇後,想必他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謀害皇後的罪名就是不誅九族也會滿門抄斬,到了這種地步他是萬萬不能認這個罪名的。
看蕭錟有些氣急敗壞的神情,大略是用了不少辦法卻毫無進展,有些煩了。
獨孤維唯走到石俊麵前打量他,石俊半耷著頭,全身處在極度放鬆的狀態,頗有種將自己看做一堆死肉,任人宰割的感覺。
“石將軍好定力,不知道石老夫人是不是也跟將軍一樣經得住十八般刑罰?”獨孤維唯看著石俊的眼睛道。
石俊聞言陡然抬起頭來,麵色猙獰道:“小妖女,別動我母親,有什麼衝我來!”
這是石俊自打進了大理寺大牢,說的第一句話。
蕭錟立刻向前踏出一步,神情有些驚訝。
“你都叫我小妖女了,也該知道我這人若想做什麼事,可是無所不用其極。你如果覺得我會對老人家下不去手,可就想錯了,說實話,你娘那人挺討厭的。”獨孤維唯的語氣就像跟熟人閑聊似得淡然。
石俊卻不敢相信她的行事也跟語氣一般溫和,想想家裏幼子,滿門親人,咬咬牙重新把頭低下。母親已經是半截入土了,相信她為了子孫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