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迦柔縱然對昨日之事耿耿於懷,卻也害怕不知事情原委的平民,會將自己當作母夜叉,所謂善事不出門,惡名傳千裏,要讓李承鐸在公主府門口一直跪下去,壞的可是她辛苦經營的親民形象。
她換了女裝隨趙善美返回舊府,結果馬車還沒駛到公主府門口,就被圍觀的人潮堵住了。
“好事的人果然很多。”鳳迦柔步下馬車,在兩旁侍衛開道下,終於走到門前,一身雪白,背對大街,直挺挺跪在台階上的人影,隨即映入眼簾。
“誰教你跪這裏的?快起來!”
李承鐸聽到鳳迦柔冷淡的聲音趕緊轉頭,卻沒移動身子。
“妳終於回來了!這些天妳忙著,我想見妳一麵都難,害我好想妳,我知道隻有這樣才能等到妳回來。”
他俊朗的眉宇間藏著一絲無辜,深情款款的凝望彷佛自己才是受害者,鳳迦柔沒料到他半句都不提自己做的錯事,反倒像個堅貞卻飽受冷落的癡情人,終於等到自己垂憐。
鳳迦柔心裏早已恨得牙癢癢的,但在眾目睽睽下,不好將事情說穿,更不能扯開嗓子大罵,隻好先擠出一絲笑容,柔聲說:“你起來,跟我進去吧!”
“我腿麻了,妳扶我起來好嗎?”
他輕聲懇求,鳳迦柔向一旁的人抬抬下頷,努魯和另一名侍衛立即上前要將他扶起來。
“你們都別碰我!”李承鐸伸手阻止兩人上前,向鳳迦柔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哀求:“我隻求公主能扶我一把,不然我就磕死在這裏。”
他說著又磕了第二個響頭,四周的百姓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大家都在揣測內幕,有人光看表麵,覺得李承鐸是受公主冷落,才出此下策,有人卻認為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但不管怎麼想,眾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圍觀的。
鳳迦柔見他沒皮沒臉豁出去的表現,也拿他沒轍,就算自己不喜歡受到脅迫,還是拉住他的胳膊,將他拽起來。
不料這時群眾裏竟有人開始鼓掌叫好,還有幾個孩子手拿糖果,跑到台階下唱起兒歌:“大公主,疼駙爺,相親相愛入洞房。”
鳳迦柔用森冷的目光瞪了他們一眼,幾個孩子隨即鑽入人群中溜了。
“謝謝妳扶我起來。”李承鐸趁勢緊緊夾住鳳迦柔的手臂,隨她緩緩走入庭院,他這時腿部的酸麻感已逐漸消退,正想借機伸手摟住馨香窈窕的身軀,腳背就讓鳳迦柔狠狠踩上一記。
“啊喲!”他吃痛哀叫,腿彎隨即被掃中,又跪了下去。
“柔柔妳……”他驚恐抬起頭,好似被宣判死刑一樣,手足無措,她卻麵無表情,冷言說道:“你要跪就給我跪在這裏,如果不願跪就從後門爬出去,別在門口給我丟人,不然我就將你的醜事告訴父詔。”
李承鐸聽她的口氣,知道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自己得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理準備,便又換了一副討好的嘴臉:“我要是跪著能讓妳開心,就是跪到死,我都甘願。”
“那你就一輩子別起來吧!”她淡淡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趙善美隨她進了大廳,忙問:“柔姊姊,妳要將駙爺丟著不管嗎?”
“讓他跪著吧!懶得理他。”鳳迦柔接過金環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趙善美實在想不透兩人之間出了什麼事,基於好奇,她還是忍不住問:“妳和駙爺是怎麼了?”
鳳迦柔見她滿臉困惑,努魯和金環銀鈴也不時投來渴求答案的眼神,她思慮片刻才回答:“他竟敢在下人麵前嫌我醜!我就要教他明白心毒比臉醜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