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瞧見,道:“大哥身子孱弱,就以茶代酒吧。你的這杯,讓風弟替你喝!他可是樂意得很呐!”
風王站起來,一本正經地握拳作揖道:“臣弟,謝皇上賞賜。”惹得大家都笑了,連太後也不例外。
“都坐下吧。”
“大哥,隴西氣候可還好?可還適應那裏的生活?”
可憐的齊王屁股還沒有沾到凳子上,又驚慌失措地站起來,道:“謝…咳咳……謝皇上關心,臣……咳咳,一切皆好。”
他旁邊的女子,好似是他的王妃,眼中蓄滿熱淚,卻是不發一言。
如果我現在還不知這位齊王是何許人也的話,可真是枉為王室側妃了。
齊王尹齊,先皇庶長子,母親曾是名宮女,早年因得罪了當今太後而被罰,母子倆在皇宮戰戰兢兢地過活。本以為就這樣倉皇終老一生,也可保衣食無憂,不必風餐露宿。誰料先皇駕崩,母子倆更是朝不保夕。太後礙於仁慈的名號,不敢明目張膽迫害,皇上念及血肉之情,晉其母為嬪位,是為齊太嬪。也不知是何原因,身體羸弱的齊王被封為王後,竟自己請旨,遠去隴西,更為驚異的是,他竟是隻帶了齊王妃一人,要知道,有封地的王爺去封地就職,都是會帶上自己生母的。
想來,也是可憐之人。也許,也許是太後背後的手段也說不定,她要齊太嬪孤苦生活,又不得不活著。二來,隻要齊太嬪還在皇宮,齊王便不敢有半分越矩行動。
隴西是極寒之地,荒蕪蕭條,寸草不生。它雖臨近高陽國,但傳聞高陽國主凶殘狠戾,經常縱容屬下官員進犯隴西,以致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久而久之,居住在隴西的百姓越來越少。但是另外的兩所封地:以肅親王為首的隴南,氣候溫和,肅親王是兩朝元老,又是皇帝親叔叔,更是太後親子莊王的名義爹,能差到哪裏去;另外的隴北,毗鄰回丹,回丹人善經商,逐漸發展到隴北之地,因此隴北的物質資源可以說是富可敵國。隴南和隴北,一個掌兵權,一個把財富,既無靠山也無經濟基礎的齊王,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且不說齊王破敗的身子骨,單單論地利,那樣苦寒的地方,無財無勢、無兵無力,齊王就是想有所動作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終歸,是長子的身份害了你啊!不管是太後,還是皇上,都隻能視你為眼中釘。還有那說話的越王,真的隻是為了解你的圍嗎?還是,在太後和皇上的心間,刺進一根刺!
再看齊王妃,中人之姿,小門小戶的庶女,她能做的,不過是陪伴著你。
哎!我歎一口氣,既為自己,也為生不逢時的齊王。命運總是多舛的,希望你的日子,會比別人看到的,好過一點。
因為你的母妃,在皇宮苦苦支撐,所有的出發點,僅隻為你啊!世上最舍不得自己吃苦和受苦的,始終都是親娘。娘,多日未見,你可還好?
隨著皇上的興致,整個品宴達到了高潮。故事並未就此結束,隻是翻開了新的一頁。因為接下來,才是整個品宴的壓軸---由一些待選秀女們上場表演節目。
雖說離選秀還有很長一段時日,但是哪個大臣不是做了未雨綢繆的準備?哪一個不是想著,先露個好臉,留個好印象。後宮受寵的妃子靠娘家權勢的是一種,仰仗帝王性情的,又是一種。對於那些勢頭不夠大的家族,將女兒送進皇宮,便是最大的賭注。遠的不提,單就我們楊家,若不是我與王爺有先皇定下的婚約,恐怕也是逃脫不了皇宮這個囚籠。誰說不是呢,如今的囚籠隻是比皇宮小了那麼一點,僅此而已。
再者然,今日進宮又未婚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懷揣著心思的?就算是姚秋姚冬這對姊妹花,如果不是另有所圖,又何必表現得那樣卓越?姚秋不願進宮,一直傳言她對風王情有獨鍾,隻怕也未必是空穴來風。風王至今未納妻妾,風王府還是一個太平的天下,姚秋的目的,除了風王妃,還能是誰?
我看著周圍和我一樣著裝的側妃們,一陣唏噓:天下間有太多的紅顏,不薄命的能有幾個?明明都是國色天香、青春綻放的年紀,為何坐不了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