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頓時亂了,雙方的人鬥在一處,那領頭的守衛本還想護著辭香,卻被兩個引青門的人纏上,自身難保。辭香剛待上去幫他,便被一柄泛著寒光的劍擋在身前。
“夫人想上哪裏去?”她抬起臉,便看見銳甲陰戾的笑容。
辭香也不跟他廢話,提劍就刺。銳甲慌忙招架,一下一下與她過招。卻隻是防守,並不攻擊。一邊打,還一邊口出狂言對辭香調笑。
辭香聽著他說的話,又見他不盡全力,不由得心生惱意,招招便用得狠起來,簡直有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意思。銳甲邊退邊招架,等退到一棵桃樹邊的時候,他突然身形一轉,反手持劍向辭香刺來。辭香沒料他會突然還手,當下就感覺森然的劍氣直撲麵門而來。
可來到麵前,那劍尖卻突然一轉,斜斜向下滑去。在辭香胸口的衣衫上一路挑過,並不傷她,卻將她的衣服全劃了開。她手掩著衣襟怒瞪著銳甲,而銳甲卻依舊在笑:“夫人這麼漂亮的臉,劃破了我怎麼忍心?”
他突然手下一使勁,劍柄從後麵打在辭香肩胛上。辭香隻覺得手臂一麻,幾乎連劍都握不住,這才意識到銳甲的武功比她高了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和他打,隻能是被他控製在手心裏而已。
銳甲向前走了一步,手指狠狠攉住她的下巴,笑道:“總算是又落在我手裏了,這次看你還能怎麼跑?”
他話剛說完,臉色卻突然一白,手勁立時鬆了。辭香隻看見一截帶血的劍尖從銳甲的肩頭穿出來,那名領頭的灰衣守衛送他身後閃出,他身上亦帶了幾條血痕,一看就是剛剛經過一場惡戰。他一把拉住辭香的胳膊:“夫人快隨我走!”
辭香搖頭:“多謝你,但我不可能把他們扔在這!我若怕就不會來了。”
那侍衛急得不知怎麼辦,想強帶了她走卻又不敢。餘綺塵注意到這邊,一邊揮劍,一邊啞著嗓子喊:“姐姐,走啊!”
“夫人隨我走吧,引青門撐不了許久了,他們五個會把他們安全送出去的。您待在這裏很危險,夫人!”
餘綺塵紅衣翻飛,燦爛如曉霞:“姐姐,若你還不走,我就死在這裏!”
“別胡說!”辭香看了一眼戰況,確實如灰衣守衛所說的,引青門的人已倒下大半。她終於下定決心,咬著牙轉過身:“保重!”
“我好著呢,姐姐你快走。”餘綺塵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而灰衣侍衛已帶著辭香奔出了很遠。穿過離心亭,身後的打鬥聲漸漸已聽不見,
辭香問拉著自己疾奔的灰衣守衛:“你要帶我去哪?”
那侍衛開口道:“閣主說……”話還未說完,便有一件銀色的暗器破空而來。因為跑得太快,收勢不及,那暗器竟打進灰衣守衛的身體裏,然後又帶著淋淋的血跡穿了出來。
灰衣迅速地被染紅,那守衛痛苦的幾乎發不出聲,撐在地上不住地抖:“夫人……請快往前……找……閣主……”
辭香怔怔地看著地上正迅速地失去生命的人,雙手掩著嘴唇,她也在發抖。
發暗器的人就在附近,她怎麼可能跑得了?看到這守衛的死,就仿佛已看到了垂死前痛苦掙紮的自己。
樹枝沙沙地響,向兩側分開。一個人影從幽暗的桃林中緩緩走出來,站到她麵前。夜色太暗,但辭香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人在笑,極為陰冷恐怖的笑意。寒氣霎時籠罩她全身。
那個人影再走她她麵前時似乎也有些詫異地頓了頓,然後便聽到一個引戾的聲音:“竟然是你。”
她想起來了,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他是錢霽!剛剛見到銳甲出現,她就該想到的錢霽也在附近的——方才不見他蹤影,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
“上次讓你跑了,所以這次,我要親手殺了你。”
這還不如落在銳甲手裏……辭香絕望地想著,看著那恐怖的人影越走越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見他劍刃上閃爍的森寒的光芒。
“呼”!
一陣風聲由遠及近,錢霽看似乎要有變故,劍尖快速地一轉便要往辭香咽喉刺去。風裏迅速地發出了一枚暗釘,錢霽雖卯足了勁要殺了辭香,但那暗釘中就比他的劍快了一分,“叮”地打在劍上,劍尖便便過了辭香的脖頸,刺了個空。
“誰?”錢霽陰著嗓子問。卻沒等到任何回答,對方速度快得驚人,瞬間就站到了他麵前,一劍刺入了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腕上,頓時血如泉湧。
辭香還未能從這一係列的變故中會過神,就看見錢霽持劍的手上不知怎麼就噴出了一大片血花。在血水濺她一身之前,身子被人向旁邊拉開,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太熟悉他了,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閣主?”
“嗯,不怕了。”江選很少安慰人,此時卻用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另一隻手持劍,依舊指著窮途末路的錢霽。
錢霽即使不知麵前這人是誰,但是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劍刺的,也讓他明白厲害,何況辭香還叫了一句“閣主”。錢霽隻能自歎時運不濟,自然不會等著被殺,忍著疼死死按著流血的手腕,提氣向著銳甲等人所在的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