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得熱火朝天的母女二人,聽見越華給的明示,終於抬起頭來,終於將注意力從蓮蓬上轉移到越華身上,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消散的笑意。
“父親,您來了。”小一些的女子先開口,此女並未梳起越國未及笄的女子慣有的發髻,而是將頭發全部紮起,束在頭頂,僅用一根簡單的木質發簪固定,頗具利落之感,她所穿的衣物倒是越國女子的傳統樣式,隻是顏色素雅,倒是簡單利落。
“又去公主府上偷摘蓮蓬去了。你說說你年歲也不小了,女孩子家家的,盡幹這些偷雞摸狗之事,成何體統!為父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作為女子,要注意儀態,豈可做出這等有辱斯文之事?我警告你,下次要是還這麼……”越華掃了一眼地上滿堆著的贓物,開始數落低頭不語的女孩,可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齊氏打斷。
“你要怎樣?是我帶霜兒去的,你有什麼懲罰就衝著我來。”齊氏搶下自家夫君的話頭,將罪責盡數攬在自己身上。
“我沒想怎樣,就是嚇唬嚇唬她。”越華見自家夫人昂著腦袋,氣鼓鼓地瞪著一雙盛著兩汪清水似的眼睛,活脫脫一副護崽的模樣,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臉頰上的緋紅還未散去,這幅樣子在他眼中別提有多迷人了,他哪裏還舍得說出半句重話,氣勢上已經輸了。
“這還差不多,呐,嚐嚐,剛摘的,可新鮮了。”齊氏對丈夫的示弱很是滿意,隨手從青石板上拿起一個蓮蓬,拋給越華。
越華喜滋滋地接了,樂顛顛地跑到齊氏身邊,緊挨著她坐下,開始一心一意地剝著手中的蓮蓬,將剝出的蓮子細細摩挲過後,喂到齊氏嘴邊,齊氏下意識便張口抿進了嘴裏。
被晾在一旁的無霜,看著父親和母親旁若無人地秀恩愛,默默無語,臉上浮現起淡淡的微笑,正當她還要繼續欣賞的時候,有人似乎不樂意了。
越華見自家女兒這麼沒有眼力見,暗忖她一點都不知趣,也不知道給他和蓮兒讓出單獨相處的空間,明知道他就想著和蓮兒待一會兒,他頻頻給她使眼色都沒起任何作用,別無他法,他隻能把手伸到齊氏身後,繞過他,悄悄地推了一把,用嘴型示意無霜該走了。
“小氣鬼。”收到自家父親的嫌棄,無霜隻能站起身,靜靜地退出去了,走之前當然要吐槽一下對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強,十三年如一日的老爹的不滿。
越華此刻嬌妻在懷,才不會去在乎自家女兒的小情緒,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她。
“蓮兒,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在剝蓮子吃。”越華笑問齊氏,眼中旖旎繾綣,脈脈含情,腦子裏浮現那副他終生都不會忘記的畫麵。
“記得,怎麼不記得?也不知是哪個饞嘴的人,第一次見麵就向我討要蓮子吃,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登徒浪子,要不是看你長得儀表堂堂,我早就……”
“早就怎樣,你不舍得的,其實你見我第一麵的時候,就被我迷住了吧?”越華的話無比篤定,他早已認定他說的這個事實,毋庸置疑。
“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想著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這樣好看的人,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被你迷住了。”齊氏見自家夫君期待的眼神,不忍掃了他的興致,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說的話。
聽了齊氏的話,越華的臉上現出得意之色,仿佛被自家夫人一眼看中是天底下最驕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