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的冬季,連陽光都是懶懶的樣子,幹燥的空氣一次又一次被冷風吹散。
落影宮還是很安靜,一如平常。
影惠靜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手中把玩著一快墨綠色的玉佩,那是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記得爹爹將她送入宮時,蒼老的手顫抖地捧著這塊玉佩,老淚縱橫。
她一輩子都會記得,爹爹對她的囑咐:當上王後。這是他的願望,也是她的。
陽光射在玉佩上,折射出美麗的墨綠色光芒。這是她的傳家之寶,她希望,將來她可以把它轉交給王和自己的孩子。
一抹陰影遮擋了陽光的照射。熟悉的腳步聲,不用抬頭,她也知道,一定是他。
“我記得我說過,我這兒不歡迎你。”她沒有抬頭,依舊看著手中的玉佩,欣賞著它的獨特和美麗,懷念她最愛的爹爹。
來者聽得出她話中對他的厭煩,他並不生氣,隻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眸。今天,她心情不錯。“你今天好像很開心。”
影惠抬頭,與他雙目交彙,一抹笑容浮上她的嘴角:“是啊,很開心。”
“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他好奇,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笑得那麼開心了?
“與你無關......”她努力說得很決絕。
向來了解她故意性的瞥清與自己的關係,他澀澀地笑,無所謂她的堅決。
“影惠,這半年來,你累了嗎?”他問。
聞言,影惠愣了,隨即把頭轉向別處。“我以為你是知道答案的,你不知道嗎?”
“何必。”
短短兩字,卻是她委屈的寫照。何必?
她沉默,卻在心裏不斷地問自己:何必?
許久,答案在她心裏沉澱,她突然找到了出口:“我的堅持。”
四個字再簡單不過,卻猶如一塊大石頭砸在他的心口。“這樣對我太殘忍......”
“對不起......”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真誠地說。
他低頭看著抓著自己的她的手,很白的小手,可是瘦弱的讓他不忍再看。
他反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抓在手心裏,溫柔地撫摸。“別再對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你該明白的,從小到大......”他自嘲地咧了咧嘴,“你跟我說了很多的對不起。”
“好像是的,嗬嗬。你每次都告訴我說不準我再對你說‘對不起’三個字。”提起小時候,影惠顯得很是開心,童年是她最開心的回憶。
“你都還記得。”他暖暖地笑。
“當然記得,那個時候你很愛捉弄我哦,還常常欺負我。”
“可是你有說過,將來長大了會當我的新娘子。”他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她忽然覺得很難過,他是那麼疼愛她的哥哥。“鑲銳哥哥......”
鑲銳默默地望著這個他疼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子,有些無奈。
“你會等下去的吧。你永遠都是那麼固執。”
“會的。鑲銳哥哥,我不會等太久了。而且,我已經見過他了。王,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將她的愛慕盡收眼底。最優秀嗎?曾幾何時,她對他也是如此這般說過。
“影惠,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般順利,我一定堅決地把你帶走,到時,無論你願意或不願意,無論采取什麼方法,就算是用綁的,我也一定要把你帶走。天涯海角,我不相信沒有更適合我們的地方。”
影惠巧然嫣笑,說她固執,那麼他呢,還不是同她一樣?
“好,如果最後我都沒有辦法得到王的寵愛,我會跟你走。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鑲銳放開她的手:“好了,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他愈行愈遠,走出了門,直至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鑲銳哥哥,對不起,我不會實現我的諾言,不過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說‘對不起’,也是我最後一次地騙你,希望你能夠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女孩子......”
暖暖的空氣飄蕩在她臉龐。她還是選擇了等待,半年前就拉開了帷幕的等待,現在她還是決定繼續,因為在她看來,實在沒有放棄的理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