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忍足君,以後請多多關照嘍”仿佛一下子長大的小孩子站的筆直,有些譏誚的眼神定在忍足侑士身上,張開雙手,“那麼忍足君,現在抱我走吧,去你家。”
……忍足站在原地沒動,卻是他身後的跡部動了,“今天晚上去我那。”跡部瞟了一眼明顯沒反應過來的忍足,抱起小孩子就走。
“這是怎麼回事?”忍足攔住跡部,“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解釋小孩子忽然冷漠至此的理由。一個足夠讓他接受的,能夠解釋與之前判若兩人的小孩子的理由。
“那種事以後再說。”跡部繞開他,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小孩子剛剛擦破的膝蓋和手掌,血還在不斷滲出來,讓他止不住的心疼。
小孩子安靜地窩在跡部懷裏,似乎並不在乎身上的傷口,略微上挑的眉眼勾畫著不屑掃過忍足,“跡部,忍足君今天也想住在你那裏。”
“啊,隨你”哼了一聲,跡部抱著小孩子就上車飛馳而去,至於忍足,跡部想,忍足還需要冷靜一下,看他的樣子多半還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而他自己,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回家以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跡部找來了處理傷口的工具,再看小孩子擦破的膝蓋,血已經幹了,暗紅色的痕跡斑斑駁駁的在淺色的褲子上撒開一朵朵妖冶的圖案。
“可能會有點疼”跡部皺了眉,怕醫生動作太重弄疼了小孩子,還是決定自己親手處理。褲子已經和皮膚粘在一起了,要一點點撕下來。跡部大爺從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既不敢用力,又不能不用力,一會兒就起了一身汗。
“跡部,我自己來吧。”
“安靜!”跡部大爺也不抬頭,語氣已經惡劣到極致了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一點加重。天知道他現在有多心疼,要知道當他掀起小孩子褲腿的那一刻,除了現在的傷口,原本就有的那個醜陋的燒傷像火一樣得灼痛了他的眼睛。
“那你可不可以快點?我又不會喊疼。”小孩子撇嘴,這已經過了快半小時了,有沒有一點時間觀念?
“就是知道你不會喊疼,本大爺才不敢快點。”跡部也是覺得瘋了,這孩子到現在連個抽氣聲都沒有,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疼還是在強忍,怎麼就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小家夥還有這方麵的毛病。
“跡部快點啦!”
“……”
忍足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小孩子一臉不滿地盯著跡部慢吞吞的動作,不耐煩地催促。
“咳咳……”忍足咳了一聲,示意自己已經到了。跡部於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結果手裏的酒精紅藥水都被搶走了。
“跡部慢死了。”小孩子抱怨了一聲,隨手就撕下了粘在腿上的跡部剪了半天沒敢撕下來的褲子,皮膚和布料分離的瞬間,原本不再出血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小孩子渾然不覺地倒了一股酒精在傷口上,快速地用敷料按住包了起來。
“好了!”小孩子開始如法炮製處理手上的血口子。
“……你在做什麼!”跡部惱火,一把奪過剛剛被拿走的各種工具,幾乎壓不住就要衝上腦子的火氣,“誰教你這麼對自己的!”
“誰教的有什麼關係?”小孩子仰頭,直直的看進跡部眼睛裏,如同拋卻了所有童真軟弱的天使,笑得不屑一顧,“這不是跡部應該關心的問題。”
“很好”跡部緊緊地握著小孩子的手腕,眉目之間說不出是什麼情緒,他說不出自己現在是憤怒多一點還是疼痛多一點。他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誰教給他的,殘忍地撕開自己的皮肉,毫不留情地用酒精燒灼傷口,明明是很疼痛的事情,為什麼要露出這種不在乎的笑容,就好像……就好像麵對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一件可以隨意對待的物品,垃圾
。跡部的手指越收越緊,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放開”小孩子掙了一下,不滿意跡部施加在他手腕上的壓力,“放手!”
“放手?”被拉回了神誌的跡部看了一眼小孩子被捏出紅痕的手腕,挫敗地放手,眸子裏的什麼東西迅速斂入深處,“小七,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探究心不要太重哦,跡部。”小孩子轉轉手腕,眉目之間冷漠異常,“探究的太多的對你沒有好處。”
“該死!”跡部低咒,這就是完整的第一人格?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早知道就應該跟艾可問清楚!
另外還有一件事一直壓在他心裏,就是小七和跡部家的關係。他可不敢想當這孩子想起來以後會不會跟他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