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顫,疑惑道:“去哪?”
黑衣人沒有說話,而是做了個手勢,後麵的人將鐵鏈砍斷,有人小心接過她背在身上,朝外麵跑去。
白靈嬈問道:“你們這是……”
為首的黑衣人邊走邊道:“姑娘無需多問,跟我們走就是了。”
說罷招呼邊上的幾個人上前,小心打探了一會前麵的情況,見無異動而後快速離開地牢。
我看著他們一行人遠去的身影,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仔細一想又想不到什麼,於是抬腳跟了過去。
幾人行行停停終於來到出口處,確認無誤後,迅速竄離了地牢。然而卻就在剛踏出的一瞬,蜂擁的官兵將去路堵死。
洛峰從人堆中緩緩走出,帶著世人難懂的眼神看向白靈嬈,我卻忽然害怕起來,不是因為他的眼神有多邪惡,有多猙獰,而是無奈何不忍。
我驚的退了一步,轉身想對白靈嬈說:走,趕緊走。
她看不見,她不能走,也無法走。白靈嬈定定的瞧著洛峰,像是在看另一個人。身子抖得如同一片秋日裏的落葉,蕭索的像個孩子。語聲震顫,凍得發紫的唇抖得厲害:“如今我這個樣子,你看了是不是很高興?看到我如今這般人非人,鬼非鬼的活著,你是不是很開心?流照,長空流照。”
洛峰的身後出來一角白色,月白的錦袍修著紫色的錦葵花,骨扇搖在胸前,不急不緩。嘴角噙著萬年不化的笑,隻是徹骨冰寒。就如那夜他見到她時,伏在耳邊低聲細語的那句:“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我記得有次歌坊裏有個姑娘問白靈嬈,最讓人討厭的是什麼?那時她說,大概就是你將這一顆心徹徹底底的交給了那個人,到最後卻不知被他丟到了什麼地方,找也找不回來了,那種感覺應該是最討厭的,而如今卻被她一語成讖。
她將冰封了萬年的心,捧給了他,卻不知被他丟在了什麼地方,摔得粉碎。
流照站在她十步之外的地方看著她,笑的漫不經心:“白姑娘做出這副模樣,叫在下真是不懂呢?很像是,唔,很像是被人拋棄的模樣啊!”
白靈嬈本就蒼白的臉,驀地又白了幾分,直直地看著他。忽然動了一下,從那黑衣人的背上摔了下來,悶聲吐出一口鮮血,猛地咳嗽了一陣。手腳無力的垂在地上,她動了幾下沒有成功,隻得借用腰間的力量將上半身微微抬起來。
這個動作她做的已是非常困難。
頭微微偏了些,嘶啞著聲音:“啊,拋棄?!我白靈嬈這輩子一直都在被人拋棄,不過卻還輪不到你呢!你與我不過契約為結,這樣的關係大人如何能理解成別的關係?靈嬈記得曾與大人說過,我與你世上任何一種關係都可能,卻獨獨不會是情人或是親人,即便不是這樣,如何能稱得上拋棄,大人休要玷汙了這個詞。”
她垂目地上眼紅的血漬,半晌,自語道:“我與你,至多不過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