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深不壽(2 / 2)

尋著滾邊黑色繡成的木棉花紋,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淡聲道:“大人,你說是不是?”

牢中一片如死的寧靜,隻餘燭火搖曳不休。許久,洛峰才道:“世間事,難說;世間人,難測。”話罷停了停,自袖中摸出一樣東西,是方絲帕。絲帕的末端繡了一株錦葵花,裏麵有重重的墨漬暈出。放在手中掂量了片刻,伸到她跟前:“這個你約莫認識吧?”是篤定的語氣。

室內燈火昏沉,淺淺暈在絲帕上,淡淡的微黃。她偏過頭瞟了一眼,唇無意的抿了一下,嘴角的血色也褪盡,麵上仍是從容:“大人說笑了,這帕子自是我的,我當然認得,這樣的帕子我有很多,見過靈兒的恩客約莫都有一方。隻是靈嬈好奇,為何大人手裏也有,靈嬈並不曾記得也給過大人?”

洛峰收回帕子,慢慢攤開絲帕,漫不經心的樣子:“姑娘說的是,這帕子我的確是沒有,這帕子是我今日見域洲國主時,國主丟下的。”他靠的她近了一些,好奇道:“姑娘你說奇不奇怪,這帕子……剛來域洲的國主身上怎麼會有?難道姑娘一早見過這域洲的國主?”

墨香味充斥著鼻尖,淡淡縈繞在周圍。上麵的字被找的幽暗,看不太清楚。修長的手一抖,將絲帕抖平,兩隻手捏著一角,將絲帕在她麵前展開。

燈火映照在展開的絲帕上,出來遒勁有力的幾行字。燈影模糊處,瞧見她臉白了幾分,目光再點過去,又白了一分。短短的幾行字,她卻讀了許久。半晌,她抬起頭望向洛峰,臉上白的一絲血色也無,唇瓣有些輕顫。驀地笑了笑,鎮定自若的同他道:“這字是一筆好字,隻可惜了這方帕子,白白叫這樣的墨跡給糟蹋了。”

洛峰將帕子收好,緩緩的抬頭看著她,眼神幾近憐憫,良久,卻問她道:“你這樣可值得?”

油燈的芯子在火焰中爆開,嗞的一聲打破地牢裏的死寂。許久,才聽她說道:“值與不值並不是你我可以說的清,就如大人你。大人如今做的一切,又怎麼能談得上值還是不值?你如此拚了命的去幫那個人,那個人可曾真心對大人?其實本就沒有什麼值與不值,因為這些事已經計算不清楚了。”

我呆了一陣,轉頭看了一眼邊上站定的人。邪魅的眼裏驀地流過一絲微光,直直的對上白靈嬈。

白靈嬈停下又喘著粗氣,似垂著頭思慮,低笑一聲,又續道:“大人一生為情所困,情字傷人,大人明明知道卻放不下,宮裏的那人怕也是知道這點吧。她命大人鏟除國主,隻是國主應當早就知曉了,所以大人一直隱匿在煙花場所,給人玩世不恭假象,背地裏卻暗地部署一切,按照別的紈絝子弟斷不會貿然舍命去救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怎麼說都有點匪夷所思。而靈嬈本就是大人一早選好的棋子,隻是大人未曾測到的是,這棋子竟然早就有所察覺。”

握住絲帕的手,猛然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