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幾多年少(1 / 2)

歲莫說:你這樣,真的很讓我痛心。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驕陽酷熱,已是傍晚時分,卻仍舊穩穩的掛在空中,烤的整個大地都如幹癟的嘴唇,開了一道道的裂子。

本該轉涼的天氣不知何故,依然熱的要命。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刺得我睜不開眼,我低下頭,汗珠順著臉流下,此時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浸透。我僵直了背,站在烈日下,不發一言。

快了,快了……

我眄了一眼站在我不遠處的歲莫,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汗珠,衝他涼涼一笑。

歲莫的眉頭皺的更緊。

我轉過頭不去看他心痛的表情,緩緩的低下頭,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剛烤出的肉,瞬間香氣四溢,肥嫩的油滋出,飛濺在了歲莫月白色的長衣上。於是,我聽到了歲莫心碎的聲音。

我豪邁的撕下一隻兔腿遞到歲莫麵前:“呶!”

歲莫搖頭歎氣道:“得肉而不知吃法,不如不得,兔肉當以爆炒為佳……”我瞥了一眼他,張口咬下一大塊,砸吧砸吧嘴,分外享受。這個方法果然好用,歲莫不在言語,身體力行霸氣的搶過剩餘的部分,同我一道歡快的吃了起來。

我手上拿的烤肉,原名--白球,是隻通體雪白的兔子,亦是荀師父最鍾愛的寵物。這貨耳朵許是經過什麼特殊的改良,或是後天的基因突變,耳朵不同於尋常的白兔,兩耳下垂將耳洞遮了個嚴嚴實實。

記得荀師傅歲莫撿到它時,它的牙齒還沒長起。用荀師傅的話來說,他向來是很有“愛心”的,尤其是這白球還幫了他贏得了在不少廣大女同胞中很好的“人緣”,這待遇自是不必提了,比起我們這兩親徒弟都還親上十分,每被憶起我和歲莫都是很憤憤不平。

其實,我和歲莫都知道,他當初撿它來不過是因為山上已經半個月沒見著葷腥了,嘴饞了而已。凡事總有一個意外,這意外不大不小,剛好讓荀師傅覺得養起它,比吃了它更有一定的生活意義。

這樣,白球便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自打見到白球的第一眼,我和歲莫便相中了它。

原是這貨毛發雪白,一根雜毛也沒有,本是生養在丘山這種靈氣極盛之地,又有丘山上廣大婦女友人們的細心圈養,不用說,那味道自然是鮮嫩無比,芳香四溢,甘旨肥濃,一想到,我和歲莫的口水都能涎了一地。

荀師傅知道我打白球的注意很久了,所以自是百般設防。

但古人有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誠然,古人誠不我欺也。

這天,荀師傅下山了。

荀師傅臨走前,將白球托給了山中的一個道友照看,再三叮囑,切莫讓我和歲莫靠近半分,又將照料白球的生活細節詳細說了一遍,那道友也一一應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所謂人吃五穀雜糧,也會有個什麼三急之類的需要應對處理。

那道友本想拎著白球一道如廁,許是他到底還是年紀輕輕,大抵無法在一個畜生這樣嚴肅莊嚴的注目禮下,從容不迫的解決掉生理所需。但是就這樣放任白球不管,又覺得毫無責任感,於是他便想到了一個方法,用條細繩拴在了白球的腿上,另一端拿在了手上,等迅速做完這一切之後,才施施然的入了廁。

我和歲莫躲在一旁,看的心驚膽顫。那響聲震天動地,一個接一個的從那道友的體內震出,振聾發聵,我們生怕他在下一出恭虛時會帶點什麼異物,那就不大好了,畢竟是我和歲莫觀戰的位置正好處在他發射點的有利位置上。

見他入廁,我和歲莫摸了一把頭上的虛汗,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他把風,我給兔子下藥。

這藥自然是有講究的,不能一下讓兔子死去,那樣忒顯色手法拙劣,而且最重要的是,死了的兔子肉感就沒新鮮的好了。但也不能讓它一直不死,因為那樣稱之為失手。對於我們這等慣手,如果失手了,相當於自己給自己拂了臉麵。況且失手後可能會引發的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就是大事了。比如東窗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