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別怕(2 / 2)

婉君的習慣是跟曾警官學來的,兩個人為了應付突發事件,總是會在身上裝一副膠皮手套。

之所以選擇膠皮手套,主要是膠皮手套的密封性更好,既不會留下各類無關的指紋信息,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護雙手。

帶上膠皮手套,一半的腐蝕性液體和毒素都沒辦法滲透接觸皮膚,算是最實用的隨身工具。

我示意婉君將手套戴上,這又將衣服遞給她。

婉君將黑皮衣敞開,此時才能看到衣服的原本麵貌。

在白晝一樣的光芒照射下,這身黑色皮衣的每一處細節都呈現在我和婉君的眼中。

婉君不認識它還情有可原,我卻不可能認不出來。

怎麼會,我暗暗咬牙:“這身衣服我認識。”

“啊?”婉君愣了一下,急忙說:“這衣服應該是樹根下那個人的,莫非那也是你認識的人?”

“我不確定。”

倒不是因為那半具屍身不斷發光導致我看不清他的五官,而是自始至終我就從來沒見過這身黑衣服的主人模樣。

那是我與城隍廟的主持第一次大戰之後,說不上潰敗,也的確沒從他身上討到便宜,反倒還將他惹怒,要大師傅追殺我們。後來陰差陽錯遇見一個古怪的黑衣男人,既幫我解除分身危機,也在一定程度上限製城隍廟方丈的行動。

隨著與他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漸漸發現他身上的一個秘密。他常年不脫自己的黑色皮衣,是因為那身衣服裏麵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他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或者說衣服就是他的本體。

毋庸置疑,婉君現在敞開的這身衣服,的確就是屬於他的。

如果這身衣服在這裏,那麼樹根下吊掛的發光人體,也很有可能是他,這樣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實體,結果實體還成了屍體。

“你別不說話。”婉君有些著急。

幽暗的地下,沒有比寂靜更讓人覺恐慌的了。婉君見我兩三分鍾一言不發,擔心的牙齒發抖。

我歎口氣道:“我真想不出來,什麼人能把他變成這樣。他可是連江原都懼怕的人。”

黑衣人和江原之間的糾葛,我從未聽他說起過。但是他異常的執著,一直在追殺江原,從未放棄。

無論是江原,還是城隍廟的方丈,在絕對實力麵前都要弱他三分,所以兩個人都不敢和他正麵發生衝突。

“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變成這樣。你真確定是他嗎?也許他隻是落下一件衣服在這。”

我幾乎可以斷定,發光的半具屍身就是黑衣人。通過以往我對他的觀察,他的魂魄應該是以某種形式依附在黑皮衣上,這身黑皮衣可以說是他的本體,二者絕不可分離。

而吊掛在這的半具屍體,光憑肉眼無法辨認它的腐爛成度。我姑且猜測它是黑衣人自己的肉身。

那麼此地發生的事情,大致也能想象到一部分。

黑衣人追蹤某人到此地,結果卻落入對方一遭設下的陷阱。以它的遺骨肉身做法抽回它依附在黑皮衣上的魂魄,再將屍身一分為二,其中一部分吊掛在這裏,又用某種術法徹底毀掉黑衣人的魂魄,至此將它完全了解。

眼前的巨樹看似蒼老,可它撐開的兩旁暗道牆壁卻明顯能看出是不久前才垮塌的。

這樣推想,黑衣人被暗算的時間應該就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以內。而它的半具肉身放出的光芒很有可能是他魂魄力量外泄的一個具象化表現。

吸收這股力量的巨樹越長越大,這才會變得跟我們現在所見的一樣。

說到底,這些也都隻是我的猜測,我讓婉君將黑皮衣疊起來,暫時收在她的隨身包內。

我和黑衣人見麵的次數不算多,但它的的確確救過我很多次,就算念及這份恩情,我也要回去將他這身衣服好好的安葬,即便不定什麼用,也多少能彌補我心中的幾分愧疚。

看到樹根中間有個分叉可讓我和婉君走過,我便帶路先一步跨過樹根。

然而這一步邁過,我才意識到光源並不是一個,我視線被阻攔的地方,竟然還有半具肉身被小樹根纏繞在牆壁上,同樣發出白晝一樣的光芒。

這一具身體,一分兩段,是極惡毒的做法,可我偏偏又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到它們體內的力量消耗盡時,再想辦法替它收屍。

想到這裏,我伸手拉婉君跟我進來。偏光眼鏡隻有一副,婉君眯著眼睛才能跟在我身後進入兩團白光之中。

然而婉君剛剛跨過樹根,卻隻感覺暗道中突發晃動,緊接著周遭的木根受某種力量操控一樣,轉瞬之間聚抱成團,將我和婉君死死包裹在樹根之內。

又聽一聲:“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