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越是這樣想,我越是無法平複心情,感覺自己從胃到心口已經連成一條直線。
放鬆,死的人我又不認識,為什麼要這樣大動肝火?用不著如此的拚命。
也不知怎得,我心裏如是的想,緊接著便覺得我確實不應該太過拚命,實在沒什麼意義。
長呼一口氣,我拍拍胸口,剛才的不暢快感,蕩然無存。
“怎麼?有發現?”婉君問我道。
我搖搖頭:“什麼都沒有。”
“那怎麼看你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要擱在平常,你可不會這樣。”
“是你想得太多,這案子本來也就沒什麼好查的,隻要抓住杜醫師,什麼問題都能從他的嘴裏問出來。”
“你真這樣想?”婉君皺起眉頭。
我真是這樣想的?我怎麼會這樣想?現場難道沒有其他的疑點了嗎?
秦小嵐醫生口中的杜醫師和我見過杜醫師,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人就算真是杜醫師殺的,杜醫師難道就沒有可能是被......
頭疼,頭疼欲裂。剛才還隻是腸胃和心髒裏的不適,現在已經轉移到大腦中。
是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是杜醫師做的,而且也沒什麼可質疑的。他是“凶惡”的銀行搶劫犯,也是一個殺人魔,還是一個會自殘的精神極度不正常的人。
我幹嘛還想著為這樣一個人辯護?真是愚蠢。
我點點頭對婉君道:“我是這樣想得,這案子也沒什麼可討論的價值,反正凶手一定是杜醫師。”
婉君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解,眼睛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忽然伸手一拍我的後腦勺:“有蟲子。”
“嗡嗡”的聲音從耳邊掠過,我的眼睛忽然發酸,眼淚不自主的往下流,自己趕忙擦去,隻覺得眼淚黏黏稠稠的。
我揉搓過眼睛之後往窗戶根走,婉君一把將我拉住:“你做什麼?”
“當然是查線索了,我剛才看見點奇怪的東西。”
“哈?”婉君一臉的茫然。
我抽回自己的手:“瞧你表情,怎麼跟看見鬼了似的。”
“也差不多。”婉君輕聲對我耳語:“你還記得自己剛才跟我說了些什麼話嗎?”
“我跟你?有說什麼?”
我不記得自己之前跟婉君說過什麼,還有婉君是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再者我剛才還站在窗根,什麼時候離開的?
等等......
隱隱約約,我想起剛才幾分鍾之內發生的事情,我的腦子就像讓攪拌機攪拌過一樣,一連串奇怪的話,顛三倒四的混插在我的思想之中。
“我剛才......到底是怎麼了?”
婉君說道:“剛才聽你說話,就跟變了人似的。我還以為你中邪或者是被什麼附體了。”
怪不得婉君會在我後腦勺拍打一下。
以前我教過婉君,如果懷疑某個人中邪或者是被鬼魂附體,可以在他無防備的情況下,拍打他的後腦勺。隻要一擊,足以將鬼魂趕出身體片刻,或者讓邪術失靈片刻。
這雖然不是治根的辦法,卻是臨時驗證一個人是否中邪或者被附體的好手段。
可是我的體製特殊,體內有清聖道力在,邪術不可能在我體內生效,鬼魂更是不敢近我的身體,更別說附體了。
再者說,無論是中邪還是被附體,腦子清明之後的感覺和我現在迷迷糊糊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婉君剛才這一拍,在某種意義上說,真是救我於水火。
“所有鑒識人員,去換一套防護衣再進來。”我忙對鑒識人員下令。
如果不是邪降或者鬼魂附體,那麼我剛才的變化,最有可能是嗅到混雜在屍臭中的某種氣體,這才中招。
一般情況下鑒識人員隻會帶一張七層口罩,這種口罩的過濾性也就和常規醫用口罩差不多,如果屋內真是有某種能改變人思維邏輯的氣體,普通口罩的防護性是遠遠不夠的。
我拉著婉君到門外,打眼一看旁邊的保安:“你怎麼還在這?”
“您沒讓我走啊?我不敢走。”
看他在一旁哆哆嗦嗦,眼睛時不時的往秦小嵐醫生身上瞥,我大略也能猜到他哆嗦的原因。
秦小嵐醫生可是一名優秀的法醫,在她眼裏,任何人都有被解刨的價值。
估計這兩人剛才站在門外,秦小嵐醫生的眼睛不停的打量保安,心裏頭應該已經將他完整的解刨過一遍。
被秦小嵐醫生那冷森森的目光注視著,別說是保安,我都會嚇的渾身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