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我們一行人跟隨婉君引領的特勤隊車離開龍潭穀時,龍潭穀依舊處於全麵封鎖的狀態。
按照特殊部門的這行動規律,在我們離開之後,很快會有另一支小隊進駐龍潭穀中。這支小隊一方麵是為搜查遺留證物,一方麵是清理現場。
最多兩三天後,龍潭穀上的一切都會恢複如初,就好像夜裏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化為“山神”的蘇閃,最終沒有活著走下龍潭穀。
而活著的劉真,卻躺在急救車上,睜著一雙眼睛,滿含難以名狀的情緒,咬著牙關,硬挺著沒有疼暈過去。
我在上車前問過醫生,他這一雙腿怕是留不住的,說不定最後會截肢到大腿根。
我還有相當多的疑問要從劉真口中得到答案,但現在我更多要麵對的,還是秦世傑的糾纏。
在秦世傑的提一下,婉君特意給我和秦世傑單獨安排了一輛車,小愛則跟阿雪她共坐一輛。
至於秦世傑一定要和我單獨乘坐一輛車的原因,我基本可以猜出八成。
耐著性子,我一語不發,而開車的秦世傑在車頭看見龍潭穀遠去的標誌牌後,終於開口說話了:“你用的那些招數,我能學嗎?”
“哈?”
這問題真不在我的預計範圍內,剛好是屬於另外兩成的預計之外。
“就是那張紙寫寫畫畫什麼,就能弄出人魂魄之類的術法。能交給我嗎?師傅?”
改口倒是夠快的,昨天還跟著小愛叫我大嗓門,現在改叫師傅了,我看這人臉皮真是前所未有的厚實。
在我的印象中,凡是有名的偵探,都忌神鬼妖狐,怎麼秦世傑是反著來的,不僅相信,還打算自己也學。
秦世傑動一下後視鏡:“怎麼?你怕我學的心不誠嗎?”
“那倒不是,你學這個幹嘛?”
“當然是破案。我要是能招魂喚鬼什麼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凶殺案,隻要找鬼魂問上幾句話,不久破案了嗎?”
“想的倒是輕巧。先不說跟鬼打交道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光是你想利用它們破案這點,我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我直白的說。
若是能利用鬼魂破案,那我遇到的那些凶殺案子,哪裏還需要浪費時間搜證尋凶。
先不說很多凶殺案都是周密安排的,被殺之人未必知道或者看見是誰殺的自己。就算是有所記憶,等一個人死後化鬼,有需要七八天的,也有十天半個月的,甚至還有三兩年才會化鬼的。真等它們化鬼之後再追問凶手,很可能黃花菜都涼了。
另一個角度說,鬼魂說話,未必就是真的。
比起凶手被警察逮捕,很多凶案的死者,化鬼之後更希望能夠手刃仇人,對招魂者很少有講真話的。
綜上所述,千百年來靠鬼破案的例子少之又少,這是一件典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那還是算了。”秦世傑搖搖頭:“我覺得動動我充滿智慧的腦袋,還是比較輕鬆的。”
見秦世傑的問題告一段落,緊接著便該我提問。
我也不拐彎抹角,而是問說:“我找你是想打聽地下工程的事。”
“救你出來那地方?”
“嚴格說,其實是我救你出來的。不過就是那裏。”
“我知道的信息不多,因為是接了人的委托,才不得不卷入那件事裏。隻可惜最後沒能阻止他自殺。”
秦世傑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是真心不願意看到館長走向那樣的結局,但是館長執意尋死,誰也攔不住他。
“你對地下工程了解多少,都告訴我吧。”
“你都已經從哪裏逃出來了,怎麼?還要帶婉君那些人殺回去?”
“那倒不是,我關心的是我在地下工程裏見到的吞骨獸。我要追查吞骨獸出現的在哪裏的原因。”
隨後我又跟秦世傑大致說了一下吞骨獸的來曆。
秦世傑皺起眉頭問我:“其實不瞞你說,我以前也不相信神鬼妖狐,奇珍異獸。大概是在十年前,我追查某個案子的時候,曾和西城分局的一名警察,那名警察最後擒住的真凶,是一隻我從沒見過的可怕怪獸,像狗又像豹子,簡直如同巴斯克維爾的地獄獵犬一樣。”
十年前、西城分局、能抓住可怕怪獸的警察。
我一瞬間想到江原,他就曾在十年前考入西城分局,做過一陣子道士警察,還留下過威名。
江原的名字,就像是惡鬼一樣陰魂不散,無論我去哪裏,接觸什麼人,總能發現和他千絲萬縷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