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說罷,劉海長處一口氣,似是心裏擠壓的夙願終於說出口,一陣放鬆下來,立刻沒了精神,整個人雙眼一閉,如同死去一般。
我試探他的鼻息和胸口起伏,還好他並不是真的死了,隻是因為太累才以這樣的情況昏睡過去。
看時間也差不多是我要離開的時間,簡單整理一下之後,我出到門外,坐等著。
剛一出門,醫生正從外麵刷卡進來,他先是看我一眼,轉而快步推門進醫務室查看一番,才有推門出來。
“怎麼,擔心我在裏麵幹什麼事情嗎?”我對醫生的舉動很是不解。
醫生靠牆站著:“每天晚上,我都會給所有的病人注射少量的安眠藥和麻醉劑。今天真是大意,唯獨忘了也給你來點。”
要給人下藥,還直接對當事人說出來,這不知道這醫生是怎麼想的。
緊接著醫生低沉說道:“我這地方,對你們這些債徒而言,就是地獄。到我這裏來的人,不是心神崩潰,就是身體崩壞,每一個夜晚對他們而言都是無盡的折磨。但是誰都逃不過,或早或晚,你也得到我這裏來。”
“那可不一定。”
醫生苦笑一聲:“我以前也聽人說過和你一樣的話。你知道那個人最後怎麼樣了嗎?”
“我不是很想知道。”我隨聲一說,眼睛挑看這名醫生。
醫生輕呼一口氣,不管我剛才怎麼回答,還是自顧自的說:“半年後,他被送到我這裏來。然後偷走我的一根針管,給當時這裏的所有病人,都注射了一管空氣......”
如果直接給人體內注射空氣,空氣隨血液流動進入心髒,再心髒連續跳動之後,心髒中的血液就會變成泡沫一樣的狀態,不管是多麼強健的人,都無法忍受接下來長達幾分鍾的痙攣和窒息。特別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三十秒之內,一個人就會因為心髒注入空氣而死。
後麵的話,醫生已不用說,我也知道結局。
“那他後來呢?”我問醫生說?
醫生搖搖頭:“誰知道呢?”
一邊說著,他一邊回到醫務室。
醫生離開後沒有多久,監工便過來接我,之後又是一整天流水式的工作。
我原計劃是要在今天逃出這裏,就算我沒有一個很好的逃跑計劃,單憑自己超於常人的體能,逃出這裏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可是昨夜我見到失蹤的保安之後,再聽他將自己的事情說完,我立刻打消自己最初的主意,決定再留幾天。
根據保安的話,我很容易的推導出地下工程應該與張朝文有關,甚至他就是這裏的真正擁有著。
以張朝文的財富,我實在想象不出他偷偷摸摸建設地下工程的目的。可是聯想到他曾在墳場下修建祖墳,並且鋪設陣法,再加上張朝文為增加自己的壽命而做下的一係列事情,我心想此地恐怕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下定決心之後,我告訴劉旺等人,今天不用他們換班,還是我繼續照顧梅芊。
雖說劉海已經把他被關入此地的過程全說過一遍,但是我認為他的話中,還有很多細節沒有明說,而且他被關到這裏已有兩三個月,比我更熟悉這裏的情況。再者說他知道我是誰,比起其他人我更願意信賴他,向他打聽地下工程的情況,所得的信息應該都是真實準確的。
如此決定之後,我當晚再次告訴監工,我要照顧梅芊。
一天的工作下來,本就積攢著不少的疲勞,這種情況下有誰願意照顧一個跟自己不熟的外人,而且還不跟別人輪班。
監工很是懷疑我的目的,在帶我去之前,還專門找來一台金屬探測器,在我身上仔仔細細掃描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放行。
走過隔離醫務室的那道門禁,我直步推門入內。
醫生看向門口:“嗯?怎麼又是你?”
“我新來的,身體素質比他們好,所以今天我又來了。”
“是嗎?昨天那個病人,今天已經有床位了。”醫生隨手一指角落末尾的一張床,梅芊人正躺在床上。
既是說騰出一張床,那就應該是有一個人出院才對。可我昨天分明記得這些床上躺著的,無一例外不是病入膏肓,行動不便的人。
再看梅芊躺的床位,若是別人的也就罷了,偏偏就還是劉海的!
“醫生,這張床上原來躺的那位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