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感覺自己肩頭壓著重物,肌肉猛撐,歪翹一點,讓重物從我背上滾落。
剛才的黑暗,則變成黃蒙蒙一片。可見的煙塵顆粒在橘色的探照燈下飛舞。
耳聽得身前有人在喊:“快來人幫忙!梅老弟給壓下麵啦!”
此時我才明白過來,剛才是發生了一起小崩塌。
既是在地下工程中挖掘,碎石崩塌就是不可避免的。堅固的主體結構,隻能保證整個工程不會受到影響。可是幾十米高空的碎石哪怕隻有手指大小,砸在身上也足以造成不小的傷害。
也是這一震崩塌砸的太不是地方,正好是我所在的劉旺這一組附近。劉旺手臂也劃出一道不小的傷口,正在不斷流血,卻是沒有先給自己包紮,而是刨挖著一堆碎石。
劉旺口中所說的“梅老弟,是住在他下鋪的那位,應該有三十來歲,本命叫做梅芊。
我拍拍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多少清醒一些,緊步上前將劉旺拉開:“讓我來。”
壓在梅芊身上的碎石個頭不大,可是數量不少,單純靠雙手來挖,等將人挖出的時候,恐怕梅芊沒有給壓死,也會因為肺部受創而無法呼吸,致使窒息而死。
“劉哥,你們幾個站的遠些。小心石子濺到你們。”我凝眉說道。
圍觀的其他人不懂何意,劉旺卻是見我發威過一次,知道我有些能耐,當下聽話的將尤仲等人開一定的距離。
知道他們看不清楚,我這才故意雙手插入石堆中,假裝要搬運的時候,兩手同運玄符力量,左右各自一擊打。
這才再抬手將石堆撥出一部分,而下方的石頭都已經被我剛才的玄符擊的粉粉碎,不等我再次去搬,自己就從梅芊的身上滾散在一旁。
“咳!”梅芊腰部用力,半個身子從石子堆裏坐起來,腦袋上的頭盔歪歪斜斜:“我的腿!”
人在危機時刻,身體會釋放腎上腺素緩解痛楚。所以看那些極度興奮的人,就算是受傷,也會反應遲鈍,有個七八秒後才意識到自己受傷。
梅芊也是一樣,脫離土堆的瞬間還意識良好,然而幾秒後才感覺到自己右腿傳來的劇痛。
我忙將埋住他腿的石頭撥開,這才發現掉下的石頭中,竟然夾雜這一段生鏽的鋼筋,正正從他右腿裏穿過去。
梅芊疼的渾身發抖,剛剛還見紅的嘴唇,立刻開始發紫,任由他這樣下去,非把自己活活疼死不可。
然而不等我上前幫忙,卻是背後挨一記橡膠棍,再聽:“讓路。”
我被推到一旁,又見幾個身著白衣帶口罩的人抬擔架上前。將梅芊抬上擔架之後,幾個白衣人在黑衣監工的監護下迅速離開。
沒有多久,所有債徒又重新恢複到工作狀態,好像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除卻老劉之外,被波及的其他幾人都是些皮肉傷。我身上可能也是有傷口的,不過在上古圖騰之力的幫助下,早已經恢複到一丁點感覺都沒有的程度。
劉旺找監工要了些紗布,臨時給自己包紮之後,又重新開始幹活。即便手臂受傷,幹活卻沒有意思偷懶。
等到吃中午飯的時間,我剛一坐下,劉旺就直接坐在我的對麵。
他給自己嘴裏塞入一口米飯,一邊咀嚼著一邊說:“別人看不出來,我可看的真真的,你真不是一般人。”
“你的傷,如果不好好治療的話,很容易感染。”我瞧他一眼說。
這話並未說完,如果感染,就代表著他這條受傷的胳膊再難挽救,想要活命就隻能截肢。
劉旺眼皮困垂著:“那些人肯給我這些繃帶,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那也最好用清水清洗一下,重新包紮一遍。”
如果是在正常的工作環境裏,他受這麼重的傷,是一定要給假治療休息的。可是在這種地方,怎麼可能的好心給他休息的時間。時間就是金錢,成為債徒,就等於出賣自己的人生換取別人的金錢。
某種意義上來說,劉旺這些人的生命,早就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他們的債主。
這兩天我也各自向他們打聽過,實際上劉旺等人並不是借的同一個人的錢,甚至不是同一個機構的錢。但是成為債徒後,都被送到這裏。
我想他們借錢的結構雖然不同,實際上背後的金主卻是同一個。不止他們兩個,其他的債徒也是一樣。
“他們會把梅芊送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