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玉的本色其實是很普通的褐色玉塊,雕成什麼形狀的都有,甚至還有些會在玉上刻上寫字句。這些玉大多是隨著各類奇珍異寶和每年的孝敬被收集進宮,以它們的成色遠入不了皇帝和王公大臣的法眼,摘淘出後會轉送至一叫邢役司的地方。
邢役司表麵上看是關押囚犯之所,實際上卻是明朝錦衣衛下建立活祭機構,入了邢役司的罪人,都會被取活膽與肝腎,其中肝腎會被道士用以煉藥,而活膽混雜上各類巫蠱惡毒之後則用在那些被淘汰的玉上。
千人膽,顧名思義是以玉浸泡成百上千的人膽膽液,綠色的膽液便會將各色廢玉染成翠綠顏色。經過如此方法炮製出的千人膽,除卻翠玉表層含有劇毒之外,更依附著活人取膽時留下的怨怒之氣,成為集詛咒與劇毒為一體的機關消息。
至於千人膽的用法,也十分簡單。
無非是將它隨意扔放在皇上在意的寶物藏所,或者一些重要的軍事要地。若是有歹人闖入這些地方,貪心一起,肯定不會放過如似珍寶的千人膽,可隻要一經觸摸,便會像我剛才一樣無法甩脫,知道毒入肺腑,瞬身皮肉被燒爛為止。
明代之後,清代康熙帝廢除人祭活殉的製度,可千人膽卻並沒有停止製作,隻是將活取膽囊的步驟改成取斬首死囚的膽囊。
吳教授當時進入的牆下村地下暗道內,是一重要的軍火庫,這枚千人膽就應該是放在其中,以放著有人暗偷武器火藥而準備的,卻沒想到大清朝滅亡百年之後,坑害了吳教授。
“那這東西可又救法?”
“救法應該是有的,隻是我不知道吳教授被毒害這麼長時間,救法是否還有效......”
“或許我不該這麼說,但眼下最了解卡巴爾菌的也就隻有吳教授一人。如果不能治好他,恐怕卡巴爾菌隻會進一步在隊長身上感染下去,最後的結果恐怕隻會更加糟糕。”婉君急切說道。
不得不說,婉君的話很有道理。其實就算不是為了曾警官,我也不可能看任吳教授不管。
之前吳教授數次幫過我們大忙,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能接受特殊部門的要求,都實屬不易。
正說著,兩名醫師拿來一托盤的工具,端到我麵前:“這些是我們暫時能搜集來的全部器具了。”
也不知道千人膽的毒到底是什麼特性,擔心婉君她們會被感染,隻好還由我來試探。
這托盤裏的器具真是不少,就連屍檢開胸用更多夾器都帶了過來。
隨手拿起其中一還算長的鋁合金鑷子,我小心翼翼的嚐試夾起千人膽。可就在要拎起的瞬間,鑷子尖部卻突然軟化,好像被高溫灼燒過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們四人不由倒吸冷氣一口。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其中一名醫師低聲自語。
我可不想給他解釋,立刻又換一還算長的鐵夾,結果鐵夾竟是被融化。
連著試過四五樣器具,都沒能奏效。最後隻好動用那開屍胸膛的鉗子,這東西是鋼製的,碰觸千人膽後,也開始有融化的跡象,不過速度要比其他器材慢得多。我趁此機會趕忙將它放入一旁準備的玻璃容器內,擰上蓋子,隨身攜帶。
“這東西先讓我保管著,我去見一下阿雪。救人的方法,還得由她指點。”
婉君點頭答應,安排醫師照顧吳教授後,與我前去見阿雪。
阿雪所屬道門地脈,精通陣法之餘,還對各類猛毒有所了解。
清朝時皇家雖然也廣泛使用千人膽,但卻並不指望千人膽取人性命,反倒是拿它當一種偵緝的手段。隻要衙役兵丁在外看到一人手握拳頭且皮膚潰爛,此人肯定是進過大清寶庫的,不是盜墓賊就是叛徒細作。而在抓住人後,會有專門的人為他們化解千人膽的毒,然後再立罪名將至斬首,雖說廢了二遍事,但也因此每給皇家留下以蠱毒術殺人的罵名。
既然那時候的人能解千人膽的毒,阿雪應該也有辦法。
急匆匆找到阿雪,拉她到辦公室,將裝著千人膽的瓶子展給她看。
阿雪一把將瓶子搶過去,仔細看過之後道:“的確是千人膽沒錯,而且這個是自煉出以來就沒有用過幾次的千人膽,上麵毒性絲毫沒有減弱。怎麼?有人種了它的毒?”
“是特殊部門裏一個很重要的顧問。”我回答說:“你既然知道它,應該也有解法吧?”
卻是見阿雪搖頭:“這東西的解法,地脈裏的確有人知道。但它是柳派的不傳之秘,我隻聽過千人膽的名字,連實物都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