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是我一個人過來。”老劉彎腰撿起鑰匙。
看來他的記憶一點都不準確,鑰匙並不是放在一旁,而是掉在地上。
如果再被誰一腳踢到花架子下麵,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再想找到都不可能了。
今天開的是警車,並非老劉自己的私家車。丟了車鑰匙,就算不記大過,也得寫份全局朗讀的檢查報告,他可丟不起這人。
“那倆人還在警車跟前等著呢,得趕緊過去。”
反正是拿自己的東西,也沒必要跟花店的小哥打招呼吧?
也不知道他人跑哪去了,好好店沒人看,就不怕有人偷櫃台裏的錢嗎?
老劉有些猶豫,猶豫是否要等花店的小哥回來。但是左右一想,他還是決定回警車跟前。
腳剛邁出一步,他又退了回來,因為他的餘光看到了一樣與眾不同的東西。
在堆放著各類土色花盆的花架之下,放著一個形狀和顏色都非常獨特的花盆。
老劉想到自己老婆前兩天跟他抱怨,抱怨說女兒弄碎了家裏最好看的花盆,讓他有空去買一個新的回來,要不是剛剛餘光掃到這白色的花盆,他都忘了這件事了。
“有點意思。”他自言自語道。
白色花盆外麵雕刻著他不太懂的圖案,總之就是覺得好看,不管是花盆的形狀還是顏色,都正中他購物的氧點。
花店的小哥可能就是去上廁所了吧?幾分鍾就能回來。
這個花盆這麼漂亮,就是因為放在花架下麵才沒人買走,要是晚上下班再過來買,指不定就被人買走了也說不定。
縱眼看整個花店,同樣款式的花盆隻有一個。
老劉決定還是等花店小哥回來。既是為人民服務,幫著他看一回店,也是為了買下他心儀的花盆。
將要是揣進口袋裏,老劉的心有些發癢,稍稍糾結了幾秒,他再次蹲下身,將“花盆”從花架地下拿了出來。
隻是拿出來的瞬間,老劉便覺得不對了。
“這花盆上麵,怎麼有個蓋?”
白色的“花盆”上,多了一個白色帶把的蓋子。
看到整個“花盆”的樣貌,再說它是花盆,似乎有些不對,說它是盆倒不如說它是壇。
好奇心在這一刻作祟,老劉的不僅心裏發癢,手也發癢,捏住蓋上的把手,慢慢拉開。
蓋子摩擦著壇的邊沿,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壇子的腹腔逐漸呈現在老劉的眼前,裏麵是“灰白”的粉末塊。
這是......骨灰。
老劉心中猛驚,將蓋子趕緊蓋好,正推入花架的瞬間,便聽一旁有腳步聲。
花店小哥,帶著眼鏡的文弱男孩透過另一邊的花架看過來:“嗯?警官?你怎麼又回來了?”
老劉腿筋猛抽,差一點沒站起來,臉上強作鎮定道:“我,我車鑰匙丟在你這了,這不是剛找到嗎?”
老劉今天剛從呂警官那裏聽過,今天他協同調查的案子,是一個叫賀文雲的男性犯下的連續殺人案。這個賀文雲沒有什麼能說出口的特征,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總隨身攜帶著一盆骨灰。
老劉很確定自己剛剛在“花盆”裏看到的灰白色粉塊就是骨灰,他絕不會看錯。
眼前的眼睛男,就是賀文雲嗎?老劉身上冒著冷汗,心裏在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晃晃從口袋裏拿出來的車鑰匙:“倒是你,不在店裏看著,跑哪去了?”
“上廁所。”眼鏡男一便拿著紙巾擦手,一邊回答道:“就您一個人過來嗎?他們呢?”
他擦手的動作一直沒有停下來,看起來文靜,實際上也十分愛幹淨。
“他們還在車上等我呢,我這不是把車鑰匙給忘你著了,想走也走不了。”
“還麻煩你幫我看了一會店。”眼鏡男說道:“如果您以後需要買花的話,記得一定要光顧我這,我給您優惠。”
“我一定會的,其實不瞞你說,我老婆也很喜歡養花。你剛才說的那種肥料,她說不定會感興趣。”老劉是在和眼鏡男套近乎。
眼鏡男揉搓手裏的紙巾,走到門口,像投籃一樣將紙巾球扔進紙框裏:“我用的那種肥料不好買,得自己做。她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教她怎麼做。”
“肥料也可以自己做的嗎?”老劉知道有機肥可以自己做,但是種花用的肥料,似乎都是化肥。
眼鏡男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老劉說道。
就還是個沒多大的男孩而已,老劉給出了他的判斷。
那壇骨灰肯定是花店老板的東西,因為這間花店是別人的。如果骨灰是男孩帶來的,花店老板怎麼可能會允許他將這種不吉利的東西放在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