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機非常簡單,也非常符合邏輯。
花店是李女士和阿東兩個人一起開的,無論兩人誰想要獨占這家花店,都必須要征得另一方的同意才行。
如果對方不同意呢?
那就隻有殺掉她。
事實上,阿東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地上開孔的黑色麵罩,加上已經被鑒識人員收走的一把刀器。阿東想要殺掉卻被李女士反殺,此時此刻已經可以下這樣的定論了。
可為什麼阿東的鬼魂卻不含一絲怨氣?
他的鬼魂就靜靜的站在李女士的身前,眼睛裏流露出的情感,絕不是恨。
“別發愣。”婉君輕輕推我一下:“呂警官問你的看法呢。”
我回過神,卻感覺到呂警官極不友善的眼神,他正盯著我:“你剛才在看什麼?眼睛直勾勾的,都快飄出去了。”
我總不能告訴他說,我在看死者的鬼魂吧?
隻能傻笑一聲,然後說:“他真的有打算殺李女士嗎?”
“你在胡說什麼?凶器在這,上麵已經檢驗出死者的指紋了。再加上她的證詞,現在動機和無證都擺在這裏,你難道還能有其他解釋?”
呂警官已經百分之百肯定阿東的死是罪有應得。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各種證據都指明阿東想要謀害李女士在先。
我沒辦法反駁呂警官,隻能轉而在對李女士的那位朋友問說:“李女士和阿東是什麼樣的關係?我是問合作關係之外。”
“嗯......他們兩個交往了有八九年了吧?”胖女人回答說:“阿東從學校畢業之後,就一直遊手好閑的,要不是小梅一直以來鼓勵他支持他,這家花店怎麼開的起來。我實在想不明白,他怎麼能想要傷害小梅。”
李女士和阿東的情侶關係竟然有八九年之久。
這麼長的相處時間,竟然會被一間花店的所有權給摧毀,那真是李女士瞎了眼。
李女士聽到胖女人如此說,哭的更加厲害。
“有動機在,這件案子就算在不想相信,實際上也就是這麼回事,我們也隻能相信。”呂警官點了點自己額頭上的周圍:“我看這案子就這麼收隊好了,不過李女士還得麻煩你跟我去警局一趟。”
“去......去警局嗎?”
“嗯,關於你的行為,到底屬於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認定。”
“好,好吧。我能去換件衣服嗎?”
“沒問題,我們在這裏等你。”
這案子似乎就要這樣畫上句號,也由不得我再插什麼話。
身旁的婉君卻突然對我耳語說:“我跟你想的一樣,我也不認為這件事是正當防衛這麼簡單。”
“你怎麼也會這樣想?”
“因為......我看到他死亡的過程。”
婉君的雙眼並非普通的肉眼,而是具有預知死亡的能力。
我聽婉君仔細解釋過她這雙眼睛,她能預知非正常死亡的情景。
像是自然災害,或者是車禍,又或者是謀殺。
我記得婉君說過,她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會看到死人的景象,而是不定時且不定期的,這是一種自己無法掌控的能力。
就和我之前預知七玄有危險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會看到未來的畫麵。
婉君預知死亡的時間並不長,她自己說最長的一次預知也就半天的時間。
我現在才明白早上見到婉君時,她臉色非常不好看的原因,因為她剛剛目睹的一個男人被殺的景象。
“那你看到了什麼?”
“具體的不清楚,我隻記得這個男的死時,臉上的表情非常喜感。”
“喜感?”
“我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因為是我在睡夢中預見的,所以記得非常模糊,就覺得很想笑。”
婉君的話,讓我聽的一頭霧水。
一個男子被剪刀刺死的畫麵,怎麼可能覺得喜感,甚至想笑?
但不管怎麼說,婉君也覺得這件案子並不是單純的正當防衛,那就不能讓呂警官草草結案。
一旦進入下一步程序,再想翻案就要多花費很大的精力。
可是哪裏能找的到物證?我皺眉左右看過一番,沒有一樣東西可以阻止呂警官結案。
耳聽花架後麵開門的聲音,肯定是李女士已經換好了衣服。
真的,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李女士回到呂警官身邊:“我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不行!你還不能離開!”
“你說什麼?”呂警官被我叫住。
我剛才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完全是在虛張聲勢。
可此時退步,便再也沒有機會理清案情,我現在能想到的辦法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