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說不過去(2 / 2)

不過話又說回來,藏在老村裏的鬼魂,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為克製。

按照禿頭男的說法,這隻鬼現身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是老村的人頂多是被嚇的不輕,還真沒聽他說有誰受傷,更別說被殺了。

這隻鬼的力量和其做法,意外的不相符。

我深呼吸幾口,以耳聽聲音,眼觀六路,往老村內部走去。

因為久無人住,老村的民房大多長滿了苔蘚和雜草,還有一些磚瓦房已經垮塌了一半,夜色之下乍看,如同進入鬼域死城似的。

越是這種近乎荒蕪的地方,也越容易滋生妖獸。除了警惕鬼魂作祟之外,我還得小心被妖獸偷襲。

像是省城這樣人口密集的地方,妖獸一般是不敢靠近的。然而自從我來到省城,到現在也不過一個月有餘,光是我見過的妖獸就有七八隻了,雖然多是人工飼養的,但也能看出省城已逐漸變得不再安全,暗地裏不知道起了什麼變化。

順著村中小路,往鬼氣最濃鬱的方向前進,慢慢起了夜風。

夜風來時輕輕,去時匆匆,呼呼嘯嘯好似什麼人在耳邊耳語一樣。

這風來的蹊蹺,應該是村中潛藏的鬼魂已經注意到我入村了,逐漸凝結的鬼氣降低的村中溫度,冷暖互流,形成了這股邪風。

如果我猜的不錯,鬼魂最濃鬱之處,應該就是村中的祖墳。很可能是殯儀館挖屍的人,沒有按照要求,以封鬼道符貼在棺上,這才導致挖屍時驚動了左右墳塚裏某家人的祖宗遺骨,讓人家不得安寧,才被迫返世。

活人畢竟沒有做過鬼,也沒有去過幽冥。所以幽冥之所到底是什麼樣子,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從古至今的各種典及,凡是涉及到鬼魅魂事,基本上是一人一個說法,互相之間各有矛盾。

所以已經前往幽冥的人,怎麼會又回到現世,我也答不上來,但不能就此否認這種可能。

鞋底輕擊青石板,“當當當”的腳步聲在空蕩的老村裏回想著。

我正繼續往前走,忽然邪風又起,還連帶著吹起了沙土,弄得我一時睜不開眼睛。

我停下腳步,用衣袖子擦擦眼睛周圍,睜眼之時,愕見一副五官歪扭,皮膚幹癟的女子空著兩個眼眶正對著我。

我下意識的將手中道符擊出,定魂符雖然不能驅鬼,卻能讓飄忽無蹤的鬼魅徹底現形。

然而出手還是慢了一步,等符咒擊出,鬼影已不知去了哪裏。

原來是個女鬼,而且還是慘死的怨魂。

鬼氣越盛的鬼魂,魂魄越不穩定,她所呈現的麵容也越發扭曲。有些怨魂會將自己死時的容貌呈現出來,有些則時變得比死時容貌還要不堪。

據我的經驗,剛才看到的女鬼容貌,絕非她死時的樣子,因為根本無法通過容貌判斷她的死因。但是可以推測,她並非自然死亡,恐怕也是遭遇橫禍而死,這才魂生怨恨,久留在老村不願意離開。

我並未因為它的出現而改變目的,她剛才並未對我展現殺意,短時間內應該還無需太過顧慮她。我便繼續衝村子的祖墳前行。

約是走到一處分叉,右側一根倒掉的電線杆擋住去路,左側則在兩邊種著數棵老槐。

槐樹也被稱之為鬼樹,祖墳的位置應該就在這幾棵樂槐中間,但是周圍雜草頗高,也看不見路,我隻能隨意踩了上去。

往槐樹後邁步而走,地麵越來越不平整,雜草甚多,草根盤結,白天勉強能走,夜裏在這幾乎是走一步絆一下。

忽然,我隻感覺腳後跟一軟,地麵竟然開始如進沙堆一般塌陷。

我見狀也顧不上幹淨,當即撲到在地,死死的抓住地上盤根的雜草,這才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回頭再看自己的身子,竟然有一半都陷入了土中。

剛才還在埋怨這裏雜草太多,轉眼就讓雜草救了一命。好在這些雜草的草根結實,能牢牢的撐住我,我見土崩穩定,這才借力把自己往土坑外頭拽出。

從土坑裏爬出來,我拍拍自己下半身的土,這才瞧見自己踩塌的竟然是個墳包,隻是墳碑早已經斷的隻剩下一個石台,才導致我沒看出來。

“得罪得罪。”我忙衝墓碑方向作揖:“等我回去,肯定告訴村裏人,讓他們把你的墳重新填好。”

明知道墳中有屍無鬼,但該盡的禮數還是要到的。畢竟踩踏了人家“屋頂”,不道一聲對不起,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