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了?”樂樂晃晃我的手臂。
我苦笑一聲:“我可以是一夜沒睡,當然困了。”
說話之際,眼睛掃到馬路對麵一個站著的人影,那人影一襲白衣,看著頗為熟悉。
我揉揉眼睛,再看馬路對麵,隻見對麵站了七八個等待過路的人,剛才的熟悉感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果然是太困了,大白天的還能見到鬼嗎?
那人影太像我在濕地公園看到的女人,不過當時小白已經證明,我看到的女人絕非活人,而是一個遊魂野鬼。
“嗡嗡嗡嗡!”
突然,我的口袋裏傳來震動的聲音,我被嚇了一跳。
摸到口袋裏,除了手機之外再無它物,震動也正是從手機傳來的。
這部手機我幾分鍾之前才從店裏拿出來,什麼都沒有進行過設置,怎麼會突然震動呢?
我將手機拿了出來,隻見手機上竟然顯示了“未知號碼”的來電,隨即電話便掛斷了。
不是吧?這手機裏難不成還搭著別人的卡?
怪不得導購那麼麻利的要將手機賣給我和樂樂,原來這根本就是一台被人用過的二手手機,充當新的手機再賣。
我順手從袋子中抽出卡針,插進手機卡槽。心裏念叨著,等我把手機卡拿出來,一定要回去找那名導購好好算算帳。
然而拉出卡槽,卻與我所想的不同,卡槽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
就在我如此想時,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隻看屏幕上又是“未知號碼”的來電。
我凝眉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語未出,卻能聽見電話另一頭隱隱有呼吸吹在話筒上的聲音。
“喂......”我首先出聲道:“您是?”
“我?”那聲音聽著極為耳熟,卻又熟悉的讓我不敢相信:“你覺不覺得有些人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
“......”
我沉默沒有回答。從心底裏麵,我認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是有。我當然覺得有些人不配活著,像是害了那麼多人的城隍廟方丈,還有不知道在預謀什麼的江原。
麵對神秘的電話,我不能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隻能保持沉默。
我斜眼看了一下樂樂,她正低頭擺弄著手機,並沒有在意我。
“算是默認嗎?”電話裏的聲音又說:“我和你的想法一樣,有一些人根本不配擁有活著的權利。”
“你是誰?”我再次問她。
“你應該知道吧,我想我的聲音你應該非常熟悉。”電話裏的聲音又道:“你對麵是不是有一個正在撥弄領帶的男人?”
我衝人行道對麵看去,那六七個人中的確有一個略顯肥胖的男人,好像領帶係的不太舒服,正將食指插到領子裏,上下擺弄著。
正好紅燈變成了綠燈,他一邊拽著衣領,一邊著急的跟上其他人,向我們走來。
旁邊的樂樂見信號燈已經變了:“我們改過馬路了。”
卻聽電話中的聲音道:“他在我看來,就是一個該死的男人,他沒有任何活下去的資格。”
“你要做什麼?”我的眼睛環視四周。
電話裏的人應該就在我周圍才對,她能準確的指出我眼前這個男人的特征和正在做的事情,說明她在監視著我才對。
“哼......”電話的女人冷哼了一聲,笑道:“我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不需要做。”
正當我想要再質問電話裏的女人時,耳朵突聽急促的鳴笛聲,一輛環保垃圾車不知為何明明看到綠燈卻沒有減速。
正在經過人行道的眾人,驚叫著衝我們跑來,唯獨那個正在整理領結的男人慢了一步。
不過是短短一瞬間,車正正將那個男人壓在車輪之下,以環保垃圾車的噸位,那人頃刻間變成肉餅,血肉濺滿了整個人行道。
“所以我說了吧......”電話裏的女人說了最後一句話:“我什麼也沒有做。”
話音落了,電話也被掛斷,隻能聽到“嘟嘟”的斷音聲。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在目睹車禍之後,駐足呆立,誰都知道,此時撥打救護車電話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樂樂從人群中擠回我的身邊:“這邊不能走了,我們還一邊走吧。”
在樂樂看來,一個陌生人的生死,對她而言毫無意義。既不會讓她趕到開心,也不會讓她感覺到悲傷,所以她如似平常一樣的表現。
我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樂樂。
為什麼?為什麼電話裏的聲音聽起來與樂樂的聲音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