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我這個送她進醫院的人,應該陪到她醒來。但是一夜未回的我現在隻想回家,便扔下她,開車帶著阿雪回去了。
回到家時,天還蒙蒙亮。
樂樂不知為什麼坐在門外的石凳上,開口便是:“你們兩個一起回來,還真是少見。”
在樂樂轉生之前,她和阿雪可是無話不說的好閨蜜。兩個人聯合在一起整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是轉生之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樂樂就是與阿雪合不來,兩人說話總是火藥味很濃。
阿雪沒有回答樂樂,反倒是把我的手拉了起來,拉著我要進屋去。
“等等。”樂樂忙阻攔道:“你要進去就一個人進去,他我得帶走。”
阿雪還是一笑,鬆開我的手,好似在說“請便”似的。隨後,她推門進了別墅,頭也沒回。
我無奈道:“其實,我也挺想進去的。”
自從警局事件之後,我和王月相處的時間就越來越少,最近隻感覺自己在不停的忙所謂的工作,根本忽視了家人的存在。
當初還說讓我爸媽去酒店住上一天天就夠了,這一住結果就是將近一周。
要是換做平時,我爸媽早就生我的氣,要興師問罪的。
萬幸嫂子懷孕之後,他們的心思全放在我嫂子的身上。住在離產科醫院比較近的酒店裏,他們二老反倒覺得是件好事,幾乎每天都拉著我嫂子去醫院檢查一遍。
要我是婦產科的大夫,看見他們二樓來到醫院,我準要請假躲起。這根本不是來做檢查的,而是要債啊。
“不能......陪陪我嗎?”樂樂一手拉住我的衣服角。
這才不是我認識的樂樂呢,她要麼毒舌,要麼強勢,什麼時候也會這般小鳥依人了。
我忙摸摸她的額頭:“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說什麼呢你?”樂樂將我的手打到一旁:“我就想讓你陪我在附近走走。”
“附近?”我這想到,周圍的一切對我而言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對樂樂而言卻並非如此。
不論我們的別墅,還是別墅所在的小區,在樂樂看來都是陌生的。這種陌生帶來的虛無感,想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排除的。
畢竟生活在她周圍的人,也一樣陌生。
我怎麼可能忍心回絕樂樂這樣簡單的要求,隻好點點頭道:“我們去吃早飯了,我也餓了。”
在醫院的幾日裏,每天都是清湯寡水。在醫生看來,我本應該是一個被電擊垂危的病人,能醒過來的幾率已經是萬分之一,更別說像正常人一樣吃喝了。所以最開始醫生給我準備的全都是流食,還打算給我插喉管。
結果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醫生放棄了給我插喉管的打算,但也堅決不讓我按照正常的標準吃飯,每餐都和重症病房的患者吃的一樣。
想到這裏,我的獨自便咕咕叫了起來。
我揉揉獨自,心裏默念,這段時間苦了你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看著太陽慢慢升起,早市也應該逐漸變得熱鬧起來了。
樂樂和我並排走著,不知為什麼頭總是低下。而且她好像很執著於和我並排,就算是我走近路,穿過小巷,她也要硬擠著和我麵對麵穿出去。
現在的樂樂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根本猜不出來。
她既是我熟悉的樂樂,又不是我熟悉的樂樂,女人心海底針的道理,一次次在她身上展現。
“先陪我吃完早飯,我在和你一起到附近轉轉行嗎?”我問樂樂的意見。
她直接用點頭表示,頭還是略略低著,不知道為什麼臉色好像還有些發紅。
走進一家早餐店,自從王月承包了我們的早餐之後,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到早餐店裏吃過飯了。
店裏的老板我認識他,他卻不認識我。
隨便叫了一些早點,我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樂樂卻一口未動,眼睛時不時的偷偷看我。
“你不吃嗎?”我問道。
樂樂搖搖頭,嘴角不明所以的往上翹了一下。
搞不懂她,我現在隻想將獨自填飽,便沒有再追問樂樂。
其實在我看來,樂樂也許是不需要吃飯的。因為樂樂的千年轉生之體特殊,使得她所需要的能量全是依靠魂力提供,雖然現在改成了我的鮮血,但是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既然靠喝我的血,就能......
我腦中的思路霎時被眼前樂樂的笑容打斷,她看著我略略笑著,這笑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如若形容,便似千百隻百合綻放一樣。
我腦中閃過一片白紗,白紗上樂樂的笑容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