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空洞,我注意到螳螂怪一遍側著腦袋,一邊把口器慢慢張大。
人類之所以能夠聽到聲音,是因為聲音在空氣中震動,傳遞到了耳鼓膜,再由耳蝸骨傳遞給腦神經。
它這個動作就如同受過多年訓練的特種兵一樣,通過張大嘴巴,擴張耳蝸,從而增加聽音的精準度。
突然!
螳螂怪猛烈的撞向木門,以它的力量,木門根本抵擋不了兩下,門框鐵三角的螺絲立刻被撞了出來。
這家夥在門外做剛才的動作,肯定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我此時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它卻能肯定我的存在,它到底聽到了什麼聲音?
在螳螂怪撞擊木門的瞬間,我腦中閃過了一個年頭。難不成是呼吸聲?
若是它連我呼吸的聲音都聽得見,就算它是瞎的,也能找到我的位置。單純的憋氣隻會讓自己的心跳加快,若是它能聽到呼吸聲,誰又能保準它聽不見我心跳的聲音?
在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忽然注意到左側牆壁略高的位置,竟有個通風口開著。
這種老實建築,很少有通風口的設計。眼下糾結為什麼會有通風口,已經沒有意義了。反倒是這個通風口的存在,給了我逃生的機會。
在門被撞開的瞬間,我跑到牆前鉤住通風口,鑽了進去。
而在身後,螳螂怪遲疑了幾秒,很快便發現我躲藏的位置,連忙移動到通風口處,竟然也爬了進來。
通風口十分狹窄,根本容不下我回頭張望,隻能拚了命的往前爬,誰也不知道通風口的另一頭到底是哪。
我無法回頭,但是我感覺得到螳螂怪正在一點點的追進我。
在狹小的空間內,它的臂刃也發揮不了作用,但是我背對著它根本無法反抗,一旦被它抓住,它可以用任何辦法將我殺死。
漆黑的通風口內,一人一怪前後追逐。我根本沒有方向感,隻知道往前爬。
忽然,我手一按空,來不及反應,整個人瞬時向下落去。中途手腕不知道被什麼鉤了一下,劃破了一道口子。
足足落了有幾秒,我隻感覺自己背部撞碎了什麼木質的東西,騰起一片灰塵,嗆得我咳嗽了數聲,這才稍稍緩了過來。
大腦清醒瞬間,耳朵正聽到通風口內有什麼東西正在往下爬,我摸到身旁似乎是有一個鐵質的箱子。我從地上爬起來,將箱子推堵住通風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周圍黑漆漆一片連月光也沒有,我估計自己是落到了那名女賊所說的地下室。這裏至少還有她的兩個同伴在。
手頭已經沒了能夠照明的工具,我閉著眼睛,安靜的坐在原地沒有動。
人的眼睛雖然無法像貓狗那樣做到夜視,但是在適應黑暗之後,還是能夠稍稍看清楚東西的,問題就在於如何適應黑暗。
以我的經驗,在落入黑暗之中的最開始二十秒,人近乎是完全失明的狀態。此時應該閉上眼睛,靜等二十秒左右,再睜開。
剛才還完全漆黑的地下室,總算稍稍能看到一些物體的邊緣,雖然無法辨識是什麼,總規是能避免磕磕碰碰了。
按理說,這種藥拆遷的樓,應該早就清空了才對。一樓和二樓也沒有見多少擺設,的確是一副要拆遷的樣子。可是這地下室卻莫名其妙的堆放著各種雜物,光是鐵皮大箱子,大約就有個十來口的樣子。
我雖然好奇鐵皮箱子裏是什麼,但是沒有任由好奇心驅使去打開箱子。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的經驗告訴我,隻要是我好奇心泛濫,總沒有好事。所以像我這樣的人如果除外探寶,估計除了會惹一堆麻煩回來以外,什麼也撈不到。
為了避免磕碰到自己,我半蹲著摸索離開的路。
不管這一層有幾個人,都和我沒有關係,我的目標隻有帶走阿雪一個人。
剛才我在二樓叫阿雪時,她並沒有回應。不知道是她沒有聽到我的聲音,還是聽到了無法回答。可惡的是我的手機已經被損壞了,不然還能再給她打個電話,興許能夠聯係上。
黑暗中前進的速度,遠比正常走路慢的多,這間地下室也不知道有多大,我愣是走了三五分鍾也沒有摸到牆壁。
黑暗中沒有參照物,有時候會出現自己以為在前進,其實是在打轉的情況,我心想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準備換個方向再往前走一走。
猛然間,我感覺自己額頭撞到了什麼,再看竟是一個男人被什麼倒掛在哪裏,嘴巴塞著一團白色的奇怪物體,眼睛緊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