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螳螂怪不僅行動迅速,而且神出鬼沒。
它能在我的眼前輕易殺人,而且還不讓我在第一時間察覺,足可見以我現在的五感,如非它自己弄出什麼聲音,我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見它往二樓去了,必定是去查看剛才的聲音來源。按照女賊的說法,此時阿雪就在二樓。
阿雪不知道是否見過螳螂怪了,如果她不知道螳螂怪已經上了二樓,甚至可能不知道螳螂怪的存在,那麼她此刻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一步。
我心急之下,忙將手機拿了出來,定了三十秒後的鬧鍾,扔在地上便往前跑去。
我以前從未注意過,自己跑步時的腳步聲竟然如同雷震一般,好像每一步都震得我耳朵轟鳴,都在對螳螂怪昭示著我的存在。
我並未直接跑上二樓,如果在樓梯上遇見螳螂怪,那麼狹窄的空間,我甚至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隻會把自己陷入險境。
眼見樓梯附近有一張桌子,我一個滑鏟直接鑽入桌子下麵,正逢此時手機鬧鈴大作。
就算阿雪再掉以輕心,聽到手機鈴聲她應該已經警覺起來了。
剛剛才上樓的螳螂怪,如我所預期的飛速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本著手機鬧鈴的方向去了。
鬧鈴的聲音一半會持續一兩分鍾,有這個時間掩蓋我的腳步聲,足以讓我安全跑上二樓。
我見螳螂怪進了走廊,忙從桌子下鑽出來,奔著二樓直去。
“阿雪!”鬧鈴聲還在,我大著膽子喊了一聲,然而並未聽到任何回音。
那螳螂怪應該已經將我的手機弄壞了,因為鈴聲啞然而止,我在停在此處,就比較危險了。
心中想定,就在我邁步隻是,突然兩腿之間電閃一般叉出一條臂刃,差那麼一絲絲便會將我的命根子一切兩段,我趕忙一個打滾躲開,額頭上的冷汗,瞬時流了下來。
眼見臂刃慢慢從地板下抽走,我拍拍自己的胸口。
那螳螂怪不僅聽覺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連臂力也讓我不由驚歎。
這水泥地板厚度最少也有二十公分上下,就算中間是鋼筋中空,那螳螂怪竟能像是穿豆腐絲的自下而上將地板穿透,足見它的臂刃不僅力量極大,而且極端鋒利。
這麼看來,整棟老屋根本沒有一處是安全的,自上而下三百六十度,都有可能受到螳螂怪的攻擊。
我一時腿軟,不敢站起來走去,隻能爬著推開一旁的房門,鑽進了房間之中。
看這間屋子的窗戶破了一半,應該就是我最早在巷子裏看到的那扇窗戶所在的房間。
破窗的位置能看到一灘血跡,不過血量不大,頂多也就是什麼擦傷造成的。我靠近窗戶看了一眼,在外麵時還沒有注意到,從裏麵往外看,窗戶原來是用鐵欄釘死的。
這種防盜窗的設計,在國內太過常見了,就算是高檔洋樓多少也會有人選擇安裝防盜窗。仔細回想一下,好像除了最開始的那扇換氣窗外,我見到的其他窗戶也都是被鐵欄封起來的,現在想要離開這裏也成了問題。
耳聽著門外傳來地板“咯吱、咯吱”的聲音,螳螂怪肯定就在門外遊離。
我見房門沒有上鎖,趕忙要去將門反鎖上。卻沒想到這一動反倒壞了事情,腳下有一塊玻璃我並未注意,這一腳下去將玻璃踩了個粉碎,而玻璃粉碎的聲音就是這寂靜夜裏唯一響亮的聲音。
一秒之際,我沒有遲疑,忙上前將門反鎖。螳螂怪的臂刃也此時穿透門板切了進來,略微擦到了我的耳朵。
第一時間沒有感覺到耳朵疼,可是酥麻的感覺很快在耳朵上傳播開來。我沒時間檢查耳朵的傷勢,隻要耳朵沒有被切掉,終究是能複原的。
我連著後退了幾步,螳螂怪的臂刃約有一米長,它對著門刺穿了幾下,見沒有穿到人,便停了下來。
我屏住呼吸不敢亂動,眼睛則在尋找房間裏能供我躲藏的地方。
透過門板上螳螂怪穿透的幾個洞眼,我也能看到它站在門外並未離開,乳白色的眼珠子對著洞眼轉動,可是它的眼睛根本看不見東西,更主要的還是聽屋內的響聲。
這隻怪物與我所見的大部分精怪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當初在城隍廟後發現的三頭黑蟒之所以會暴亂殺人,是因為它被我們擾了清夢,姑且算是有情可原。而食死妖殺人則是為了生存和捕食。唯獨眼前這隻螳螂怪,殺人既不是為了捕食,也不似是為了發泄,更像是它純粹本性的體現。
殺掉一切活著會動的生物,好像就是這隻螳螂怪的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