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引著我走過幾段沒有修平整的路,這才駐足聽了下來道:“味道就隻到這裏了。”
和我想得情況差不多,殺人者的邪氣氣味雖然隻到這裏,大應該不會藏身此處。之所以會費工夫先走到這裏,應該是想借助旁邊的兩顆大李子樹抵消邪氣。
俗話所: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
這句看起來無關緊要的俗語,其實也昭示著三種樹與人之間的關係。桃樹自古便有仙樹一說,長於桃林中行走的人,少生疾病。而杏樹則因為其本身帶有濁氣,其果實一旦吃多了,人便會覺得頭疼發熱,渾身不適。最後則是李子樹,李子樹大多長的奇形怪狀,道象上叫這為鬼像之狀,是大邪之物。
此人刻意在長有李子樹的地方逗留,說明它也清楚道象學說,並且能活學活用。此人要麼是道門中人,要麼便是對道門旁係頗有研究。
“主......哥,還需要我做什麼?”小白有所失望的問我。
她的失望,肯定來源自她自身。我從很久之前就發現小白是有一些自卑的。她是上古靈物,能力並不弱,但是比起阿雪和樂樂,她尚有有一定的差距。
不過,這不是我少讓小白參與捉鬼除妖的原因。
我摸摸小白的頭發:“你做的很好了。咱們今天就到這吧,我想回去跟鬼將軍聊聊。”
我並不是很確定,但是隱隱覺得殺人者所留下的邪氣,似乎與包圍省城的屏障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也許這隻是我的臆測,但未嚐不是一個線索。隻要讓鬼將軍的鬼兵出動,他們找起這股邪氣的源頭要比我和小白容易的多。
我和鬼將軍的約定也隻剩下兩天左右的時間了。前幾日鬼將軍因為戾氣侵擾,完全不願意配合。現在別墅後的殯儀館已經停止施工了,戾氣盡散,鬼將軍應該已經恢複神智了吧?
話又說回來,方丈到底指點張朝武做了什麼?隻不過是施工建造一座殯儀館而已,為什麼會讓戾氣浸染方圓幾裏的呢?
與小白說完,我便轉身打算離開。就在這一轉身的刹那,眼角餘光卻無意間掃見一人。我連忙再轉身過去看,遠處水麵上的一座橋上,好似站著什麼人。那人身披白紗著長裙,半側著身子,以至於我隻能看見她的輪廓,無法準確看清她的樣貌。
即便如此,幾分相似與熟悉已經盤上心頭。
小白也注意到了那人的身影道:“哥,你看到了嗎?”
我當然看到了,不僅看見了人,還看見她身後源源不斷外溢的怨念。
如此程度的怨念,我也曾用道眼看到過。昨日紅木箱棺中外溢的怨念也有這種體量。
然而紅木箱棺中的怨念聚集了整條河中無辜喪命之人全部的怨念才有那樣的程度。遠處那個女人,單單隻是一人,竟然也有如此龐大的怨念,真不知道她生前遭遇了什麼。
沒錯,身具怨念並不一定是鬼。但我的道眼卻隻能看到非人者的怨念,所以那白紗長裙的女人,必然是已死的鬼魂。
看白紗輕飄,她的身形站在橋上不偏不倚,靜的可怕。
“我們過去看看。”我說完便找了條小路,小跑了過去。
如果放在平時,阿雪和樂樂不在我身邊,我肯定會多這種鬼魂遠遠的。但是今日不知為何,我對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熟悉感讓我無法做出轉身離開的選擇。
小白忙追在我身後:“哥,你等等我。”
耳聽小白在我身後追趕,我自己卻無法放慢腳步,就像冥冥之中有一條鎖鏈在將我向橋上牽引一樣,由不得我拒絕或者反抗。
靠近橋頭時,怨念由在,隻是已經淡了很多。人影,或者說鬼影已經悄然離開,橋上隻剩下未完工的渣滓。
小白一直到我上橋才追上來,還未來得及跟我說什麼,一眼看到了橋上披掛白紗,幾步上前撿了起來。
“哥,你看這個。”小白說著將白紗展開給我。
在我這個方向,正正能看到白紗上縫繡的圖案。這圖案一看就不是機器縫的,而是親手一針一線縫出的效果
我去陝西的省博物館,見過唐代特有的刺繡工藝。白沙上的刺繡不論是從針腳,還是顏色搭配,都完美的複刻了唐代的刺繡工藝。
我上前接過白紗仔細撫摸了一下繡麵的紋理:“這東西竟然不是紡織品。”
“紡織品?”小白不知道我剛才在心中想了什麼,見我脫口而出那麼一句,一時無法理解。
我對小白解釋道:“這條白紗是唐代中期的東西,是真品。”
樂樂和阿雪都是鑒定古物的專家,我從她們倆身上學到了不少鑒定古物古董的知識,所以我絕不會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