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一眼,我立時想到了大師曾將我關入的那口棺材。那口詭異棺材內曾壓關了無數道門中人,奪去了道門各種珍寶咒法,連我的九女獻壽圖也曾一度被奪。
眼前聖像雖然不是棺材形狀,可是從木頭紋理到上麵刻寫的咒文圖形,足可證明此道像壓根就是用那口棺材的剩餘殘料打造的。
怪不得我體內九女獻壽圖會被聖像引動,它根本是想強行將九女獻壽圖再次吸離我的身體。
“不好......”我趕忙對阿雪道:“我們中計了,快走!”
說罷,我強忍著不適跳下祭壇台階,跑向阿雪。
就在此時,主店內那刻畫有道門八言的木魚忽然憑空自響一聲,這響聲貫徹大殿,穿透寰宇。
再看大佛佛像,似是啟動了什麼機關,開始呈軸心旋轉。轉動停止,大殿之中赫立的大像,已經改成了太清老子聖像。
隨著聖像展露真容,我身體裏的九女獻壽圖的躁動已經到了無法壓抑的邊緣,我心智稍有鬆懈它就會破體而出。
太清聖像周遭帷幔似被操控一樣衝我飄卷而來,知道我現在隻會是阿雪和小秀的拖累,我心一橫,全力助了阿雪她們一把,強行送她們逃出大殿:“你們趕緊逃出這裏!!”
古人說謀者料敵於先,決勝於千裏之外。意思是說真正會用計謀的人,可以預測敵人的行為,從而提前布置下陷阱,從而獲勝。
我和阿雪看似是自主逃進這座城隍廟裏,實際上確實方丈引導的結果。
我腦中霎時回憶起方丈方才對我說的他,他需要取我體內的九女獻壽圖救他的兒子。九女獻壽圖早已認我為主,化入我的體內。想要強取九女獻壽圖,就隻有殺我一條路徑,若是不能一擊將我格殺,九女獻壽圖便會現身保護我。
我本推斷方丈不毅然對我出手的原因,是不希望自己與九女獻壽圖互拚實力,勉強能贏自己也會自損八百。直到看清聖像的真麵目,我才想明白方丈真正的顧慮。
方丈擔心的並非自己的耗損,而是九女獻壽圖的耗損。他其實根本不打算強取九女獻壽圖,而是一開始就想好了要借助太清聖像的奇力。
我不知道方丈是出於什麼目的,強行在大殿內融合道與佛。可我已經想明白,他以說出實情為餌引我倒石桌附近偏談,就是猜到我在躲藏之時,有很大的幾率會進入城隍廟的主殿。
怪不得方丈一直站在鍾樓上沒有動作,原來沒有動作,隻是因為他在等待我自投羅網。
苦笑一聲,我周身已經被帷幔纏緊,整個人被倒掛起來拉近聖像。
眼前三清聖像在燭火映照之下,哪裏還有一絲清聖的意思。影遮無關,光繞像身,怎麼看都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邪神一樣。
我忽然感覺手臂一疼,帷幔似乎掩蓋什麼刺破了我的胳膊,正在逐漸抽離我的血液。
這感覺如同當初被關在棺材裏一樣,是搶奪九女獻壽圖的一部分。
而我縱使有反抗的心思,卻因為九女獻壽圖的折騰,而沒有反抗的力氣。整個人如同已經放上鍘口的肥豬,任人宰割。
就在我閉眼順命之時,忽然耳聽到一陣呼嘯之聲,眼前黑影閃過,帷幔全數撕裂。
沒有了支撐力,我立刻掉在了地上,踹翻了碩大的木魚。
木魚翻滾之時,從內部中空的位置又滾落出一個更小的木魚來,樣子與大木魚無異,也是有一半刻畫有道門八言。
也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伸手抓住小木魚塞進了口袋裏。
而那黑影飛落我身前,隻聞一聲:“屏住呼吸。”
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感覺黑乎乎的東西套住我的全身,連我呼吸的鼻孔也比封住,立時憋得胸肺膨脹。
直到我被全身包裹,我這才看出這不就是黑衣人的那身黑衣嗎?不由分說,我被帶出大殿。
而此時殿外,阿雪正要搏命突破方丈的阻攔,進殿救我。
黑衣人襲出,大出方丈意料,他忙撤身後退,黑衣人則趁著這個空擋卷起阿雪和小秀,硬生生撞上方丈設下的結界。
隻見結界受到撞擊,立刻起了裂縫,隨即破碎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