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曾警官手插在口袋裏靠近屍體。
他這麼做隻是不想讓自己雙手染上的細菌感染到遺體或者其他證物,並不是在模仿二流子。
我則有樣學樣的也將手插了起來,靠近屍體。
法醫帶著口罩卻發出一聲得意的笑聲,我猜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他緊接著回答曾警官道:“你們看這具男屍,雖然年齡在二十五歲上下,但是他的身體卻遠不如同齡人健壯,更貼近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特別是他的腿部肌肉,有明顯的萎縮。”
“這代表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我正要說呢,你不要著急。”法醫眼睛一瞪:“根據我驗屍的經驗,這名死者生前應該極端缺乏運動,而他的右手指和下掌的位置有明顯的老繭,可以斷定他應該是一名長期從事電腦相關工作的人員,或者是個禦宅族。”
“所以說......這能說明什麼?”我忍不住又道。
看這名死者的體型和他穿著打扮,也能猜出他平時不怎麼愛運動,關鍵是法醫囉嗦了半天,我並沒有聽到我想聽到的內容。
法醫又瞪了一眼,隨即清清嗓子:“僅憑肉眼判斷,會認為死者死於腹部中刀......”
“難道不是?”曾警官問道:“那他的真實死因是什麼?”
興許是早上我對法醫態度不好,讓他對我有了成見,他開口問我道:“你對針灸有沒有了解?”
我連忙搖頭:“我不懂這個。”
“準確的說,死者在被隔開腹部的時候,他還活著。但是真正導致他死亡的,卻不是流血過多引發的休克,而是這裏。”
說著,法醫帶著白手套一抹死屍的頭蓋骨,哪裏裂開一道縫隙,緊接著整個頭蓋骨便被法醫拿了下來。
腦漿子我見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看到人被拿下頭蓋骨的樣子,腦蓋下的白色腦子根本不受頭蓋影響,那就像是一個罐頭的蓋子,擰開拿下之後就能看見裏麵的午餐肉。
正當我在全力忍住不嘔吐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法醫手裏的頭蓋骨竟然有一處漏光,也就是骨頭被自上而下的戳穿了,戳穿的位置還隻有一個小小的洞孔。
我忙移動到死屍頭部位置,這才看清在死者大腦正中心竟然插著一根鐵釘粗細的棒狀物。
“這就是真正的死因。”法醫指著棒狀物道:“這跟棒狀物插入的位置極為精妙,正好位於死者左腦與右腦的中心,既沒有破壞死者的語言能力,也沒有破壞他的身體協調能力。”
“那這跟棒子插在那裏有什麼意義?”我不禁再問。
法醫停頓了一下,緩緩道:“會增加痛感,因為直接破壞了腦內多巴胺供給,所以無論給死者施加多大的傷害,他都無法通過腦垂體分泌多巴胺來緩解疼痛。”
這一句話讓我感同身受,仿佛我的腦袋也被釘入了這麼一根鐵棒一樣。
多巴胺又稱之為大腦自我獎勵素,當我們受傷之後,大腦為了減輕疼痛便會釋放多巴胺來緩解同感。如果沒有多巴胺,那麼就算一個人隻是割破了手指,特同感也會持續到傷口愈合為止,那可能是兩天甚至三天的時間,手指的疼痛將從無間斷,你也無法忽略它。
再看這具屍體,想必他在死前的最後一秒,都還能感受到開膛破肚的痛苦,而且因為倒掛充血,還無法強製昏迷過去。
我真無法想象,是怎麼樣的仇恨,才能讓一個人,用如此殘忍可怕的方法殺掉另一個人。
法醫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小鉗子捏住棒狀物慢慢拽了出來,棒狀物上還帶著一些如同鼻涕一樣粘稠的腦漿,隨著法醫手一抖,甩在了地上。
再看那棒狀物,一頭尖銳,一頭稍粗,與其說是棒子,到不如說是銀針,隻是它的體積比一般的針大太多了。
“破壞腦垂體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這個人會選擇這樣的辦法?”曾警官問道。
法醫搖搖頭:“這就不是我的專業範疇了,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