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的確這樣認為。所以她投給他一記比刀子還利的眼神,轉身逃跑。
再後來,他聽說那位素有賢王之稱的秦王君少淵斷然拒絕了相國府的親事,力排眾議,隻為迎娶一名毫無地位的庶女入府。
那名庶女,便是龍沁玉。
視他如死敵的龍沁玉。
……
“自打你從州城回來便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身後,一把熟悉的嗓音似笑非笑:“你跟隨我多年,從東宮到戰場,七年間我在你臉上瞧到的表情,不外乎兩種。”
鳳懷鸞並不回頭,隻是淡淡應道:“哦?敢問太子殿下,是哪兩種?”
太子抬頭望向天幕,漆黑夜色中,獨一輪欲滿未滿的明月懸掛半空:
“算計人的時候,你笑;被人算計的時候,你也笑。所以這二者當歸為一種。”
“太子殿下的觀察果真細致入微。”鳳懷鸞如他所言那般揚唇,“那第二種呢?”
太子走到他身邊,“便是現下這樣——窩囊的表情。”
窩囊嗎。
鳳懷鸞似是而非地點點頭,轉過身來:“可太子殿下來找臣,並不是為了看臣的窩囊罷?”
“自然不是。”太子濃眉挑起,嗓音忽地一沉:“大膽鳳懷鸞,你竟敢瞞著小王放走秦王的女人?”
鳳懷鸞仍是笑:“怎麼,莫非太子殿下有意將她納入東宮?”
太子冷哼:“小王可不是在說笑。兩年前秦王自邕州起兵,半月之內竟連奪數城,邕州太守連還手的氣力都沒有。小王問你,當初秦王為何執意要娶那龍沁玉?”
“龍沁玉乃是梅穀先生的兩名愛徒之一,其智其計,小可寧家室,大可安天下。”鳳懷鸞笑答,“亦是臣的師妹。”
太子又是一聲冷哼:“秦王早就存有反骨,他會娶龍沁玉,就是要爭取梅穀先生之高徒的輔佐。你既知曉龍沁玉的重要,為何那時不告訴小王?”
“殿下此時再來計較龍沁玉與秦王的親事,是不是晚了點?”鳳懷鸞眸中自若。
“你!”
太子臉上燒得通紅,雙目灼灼如焰,他握緊拳頭勉力壓製住胸中火氣。
被鳳懷鸞頂撞已不是一次兩次,從入選東宮時起,他便不怎麼懂得該如何給人留麵子。
然,鳳懷鸞之才可傾天下,身為太子,他失不得這個絕佳的助力。
“……罷了,小王不同你計較。”太子軟下聲來,“放走龍沁玉是絕對的失策,不過念在你已取得旬州兵符,小王且不問你枉顧大局之罪。”
嗬。鳳懷鸞低笑,“謝殿下。”
“另外,昨日你曾對小王提及襄王離京之事……”太子語間一頓,“是怎樣?”
“襄王殿下離京後直往東去,想來今日當已入了絡州。”
太子蹙眉沉吟,片刻後又問:“少瀾去絡州作甚?”
鳳懷鸞答道:“說是襄王殿下的母妃欲往絡州蓮山禮佛,襄王殿下與王妃便一道陪同娘娘前往絡州。怎麼,太子殿下懷疑他有不軌圖謀?”
太子搖頭:“少瀾素來柔弱,不軌圖謀四個字……就算他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耐。小王擔心的是襄王妃的父親,魏相。”
秦王反叛朝廷後一麵攻占要塞一麵招兵買馬,其封底邕州自不消說,而他的最終目的是擊敗王師,直奪帝都。如今本該監國的太子湘因為戰事頻仍而無法行監國之實,朝中大權幾乎盡落魏相手中。雖說帝仲不是省油的燈,但魏相的門生遍及海內,朝中不少重臣皆出自其門下,儼然成一家獨大之勢。長此以往,必啟禍端。
鳳懷鸞聽後微微勾唇:“殿下安心便是,襄王那頭臣已有準備,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臣的眼睛。一旦襄王有任何異動,臣定會接獲暗衛傳來的消息,故而殿下不必太過掛懷。”
太子這才撇了撇嘴角,現出滿意之色。
半晌,他交疊雙臂抱在胸前:“那龍沁玉……你打算如何處置?”
鳳懷鸞挑眉,幹脆道:“殺,抑或是策反。”
“殺?哼,若是能殺,你還會放她離開州城?”
“唉呀呀,太子殿下對臣真是了若指掌啊。”鳳懷鸞掩唇笑道。“此等人才若不能為我所用實在可惜。”
太子訕訕地嗯了一聲:“看起來你也早已有所打算。難得秦王願意放她出來溜達,這個機會須得好生把握……那麼,拿下龍沁玉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聞言,鳳懷鸞眸底現出詭異的愉悅:
“臣,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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