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煙見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意安慰,卻不料他滿是戒備地望來,黑寶石般的瞳仁中殺意鋪天蓋地而來。
饒是映煙經曆甚多,也不免微微一驚。
雲將很快將那殺意收回,頃刻間竟不留半分痕跡。他蹲下身,輕緩地為母親梳理淩亂的發絲。
那雙眼眸,除了沉靜便再無絲毫情緒。
映煙沒有幫忙的打算,將鐵鍬從空間取出放在他的身邊,便放了張躺椅在樹蔭下歇著去了。
徒步行走近兩個小時啊,對於她這個睡了幾千年的人來說,其間辛苦簡直不言而喻啊。
這時太陽已經到了半空中,漸漸熾烈起來。
映煙閉目休息片刻,體力便恢複了大半。隻是滿身的懶骨,讓她很是心安理得地躺在樹蔭下欣賞那在大日頭下辛勞的少年。
汗水已將他背後全部打濕,但卻不見半絲狼狽。他一絲不苟地撅著土,即使做這種體力活,依舊顯示出了沉靜和有序。
手指無意識地繞著發梢,映煙盯著那少年,給出了這人日後必有大成就的鑒定。
太陽在空中緩緩移動,汗水斷線的珠子似的從額際鬢側滴下。隻有當鹹澀的汗水流到眼睛裏,妨礙了視線,他才會撩起t恤擦一把。
如此粗魯土性的動作,在他做來,卻獨帶了三分霸氣三分沉穩還有五分雅致。
一旁看到的映煙看到這景,不禁搖頭失笑。自己睡太久沒有見過男人了?剛剛那一瞬間,竟然以欣賞男人的眼光來看這個小屁孩?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從空間取出一瓶冰水,緩緩走過去,在已經有半米深的坑邊蹲下,把水遞給依舊低頭掘土的少年。
“喝點水,歇歇再挖。”她說道。
雲將握著木柄的手不覺收緊,隨即輕微地點了點頭,將鐵鍬插立在土中,接過玻璃瓶,沉緩卻大口地喝了起來。
“還要再挖嗎?”映煙在旁問道。
雲將點頭,眸中極快地劃過一絲愧色。
映煙一時無語,想要勸說兩句,但想到那是他的母親,便又住了口。“你歇會再挖,我去做飯。”她起身,說著便在原地消失。
雲將至此才頹然向後一倒,手肘支住了坑邊地麵,看著女子消失的地方,暗沉的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母妃,他日兒子定回來遷您入陵寢。”他低聲喃喃。
……
映煙在廚房忙了半日,將一盆蒸好的香米一盤紅燒肉一盤蒜泥蒸茄盒一盆酸菜魚連著一張白玉圓桌放出空間,置在躺椅旁的樹蔭下。
她隨後又端了兩杯雪梨汁出來,這才對著那邊開始填土的雲將喊道:“過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