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飯後,英子煞開始給喻馳按摩,醒過來後的喻馳不肯讓任何按摩師碰他,於是英子煞隻好親自上陣,天天為他按摩近兩個小時,喻馳會乖乖地躺著,看到英子煞流汗便會幫他小心翼翼地擦幹淨。
按摩師說隻要堅持下去,喻馳的雙腿很快便能恢複,過一段時間便能嚐試下地行走,一開始肯定不會很順利,畢竟已經長達一年沒有運動過了,但是每當喻馳看見英子煞那般賣力認真地為自己按摩的時候,喻馳便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喻馳想不起英子煞是誰,但是他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英子煞的,每次英子煞幫他按摩完後便會躺在他的雙腿上睡一會兒,喻馳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
模模糊糊的記憶中,似乎也有這樣一個男人,很依賴自己,會躺在他的腿上休息,可喻馳記不起來,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可他卻能莫名地確定,就是英子煞這張臉。
這麼英俊的臉,他不會忘記的,太深刻了。
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落在了英子煞高挺的鼻子上,這個男人長得真好看,讓他的心變得亂七八糟的...就是英子煞吧!
回家,回家,回家後要快點兒好起來……
因為喻馳剛醒,英子煞果然將答應過童莫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每天隻要一有空就到醫院陪喻馳,童莫本來沒有抱任何希望,但是當他獨自一人出現在露天攝影展門口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一個人和兩個人,是多麼的不同。
一股失落感升了起來,童莫歎了一口氣,罷了,一個人的生日,也不是沒試過。
童莫剛開始還心不在焉地看著攝影展上的每一幅作品,直到看到了一對戀人在下雪天裏互相依靠的一幅作品的時候,童莫頓住了腳步,凝視了許久許久。
隻是一幅很簡單的背影照而已,而背景,是純潔的雪色,令童莫久久不能移開視線的,是作品裏竟是兩個男人的背影,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老師,這幅作品怎麼樣?作者是我喔!”說話的正是那個剪了平劉海的可愛少年,他是童莫的其中一個學生。
童莫定睛一看,覺得那幅作品裏的其中一個背影有點兒像他的學生,略有些遲疑地問道:“這個人...是你嗎?”
“嗯嗯,他、他是我的愛人...額對不起,我不該跟老師說這些。”平劉海的少年突然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的愛人曾告訴過他,在外麵要好好保護自己,關於同性戀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童莫伸手撫摸那幅被裱起來的作品,他能夠想象到,兩人的正臉該是多麼幸福的表情,縱然是大冬天的雪夜,但在兩人身邊圍繞的卻是淡淡的溫暖,令人差點熱淚盈眶。
“為什麼不該說?老師...很羨慕你們。”童莫憂傷地道。
平劉海的可愛少年抬頭看著童莫的臉,“因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有人因為我們是同性戀老是欺負我們,說我們惡心,不過來到英國後,倒是沒有這種事發生了,老師,您怎麼了?”
“沒什麼。”童莫回過神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作品很不錯,還有,好好珍惜你的愛人。”
“嗯!”少年重重地點頭。
攝影展即將結束的時候,主辦方邀請童莫上台點評所有的作品,穿著一身淺灰色西裝的童莫步履穩重地上台,針對所有作品發表了較為中肯的點評,最後對平劉海少年的那幅雙人背影圖作出了較高的評價。
由於童莫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攝影師,被他高度評價的作品幾乎是立即就受到了媒體和一些收藏家的關注,就連那個平劉海的少年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童莫會給予自己如此高的評價。
童莫站在台上看著被一些收藏家圍在中間的平劉海少年,聽到不管收藏家們出多高的價格,那個少年都隻是靦腆地笑著,擺手拒絕,直到那些收藏家失望地離開,少年才抬頭仰望著站在台上的童莫,對童莫微微一笑。
是的,有些東西,創造出來隻為給世人瞻仰,投注了關於“愛”的感情後,縱是別人出千金,也不能賣。
少年背後的不遠處,就是那幅兩人背影的作品,童莫站在高處,突然靈機一動,想送給他的學生一份難得的畢業禮物,熟練地拿起掛在胸前的銀色照相機,對準焦距,哢嚓一聲,將一切定格在了畫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