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才覺得十分唐突,喻馳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那就一起去吧。”鬱梓點頭道。
三人趕到醫院,去到ICU病房外也依舊是等,一個看過林叔情況的醫生戴著口罩從病房裏走了出來,看見戰凜便道:“戰先生。”
“林醫生,情況怎麼樣?”戰獄聽到戰凜的問話,微微抬起了頭,他的臉色十分蒼白,讓趕過來的看到戰獄的喻馳心一陣陣地抽痛。
之前的兩次中風都是林醫生主治,所以林叔的病情林醫生是最為清楚的,這一次林醫生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隻道:“病人已經複發第三次了,而且年齡大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戰獄感覺天一下子坍塌了下來,曾經將他背在肩頭陪他玩耍的林叔,這一次,卻要熬不過去了嗎?
鬱梓看了戰凜一眼,戰凜對林醫生道:“無論如何,請盡全力救治。”
“我們會的,戰先生您放心。”林醫生點頭道。
林醫生離開後,ICU病房外的氣氛無比凝重,甚至就連鬱梓,也沒敢出言安慰戰獄,畢竟在戰獄小時候,因為戰凜和工作的原因,鬱梓能陪伴在戰獄身邊的時間其實很少,而那些他們空缺的時間裏,是林叔,一直陪伴著戰獄成長。
雖然以前林叔對鬱梓有些意見,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這麼多年後,他們早已像一家人那般,鬱梓的心裏自然也是為林叔難過的,可再難過也無濟於事。
坐在病房外的等待最為煎熬,醫生護士們在裏麵爭分奪秒,盡管是大年夜,醫院的走廊上也不斷地有醫生護士走過,偶爾還能聽到一些小孩子或者大人的哭泣聲,十分壓抑。
喻馳一直站在戰獄的不遠處,此時此刻,戰獄的心情,喻馳絕對可以感同身受,可他卻無能為力。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後,ICU病房外的燈滅了,林醫生走了出來,疲倦地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在戰獄等人期待的目光下,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
心,在這一刻仿佛墜入了冰窟中,寒冷肆意地朝戰獄侵襲過來,他最害怕的事情,已在這一刻,成了事實。
幾個護士將林叔推了出來,戰獄眼眶紅了,將堅硬的拳頭抵在牙關上,一瞬間便咬得自己鮮血淋漓,這個事實,對於戰獄來說是十分難以接受的。
“林叔,當初我們約定好的要一起登山呢?你還說你身體很好...不管去哪裏都沒有問題,可現在為什麼……”戰獄額角的青筋暴起,咬傷的拳頭流出的血珠滴到了林叔雪白的病床上。
可老人睡得那麼安詳,沒有一絲要醒過來的意思。
護士們將白布蓋上,也許是已經見慣了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一個護士麵無表情地道:“請你們節哀吧。”
林叔被推走,鬱梓不忍地轉過身去,將腦袋抵在了戰凜的肩膀上。
戰獄跟了幾步,跟不下去了,睜著紅紅的眼睛,轉身離去。
“你去哪裏?禦天!”鬱梓在後麵叫著戰獄,戰獄卻一步也沒有停,戰凜歎氣道:“讓他冷靜一下吧。”
“可是……”鬱梓看著戰獄高大的背影,雙眸裏透出些許擔心。
喻馳上前道:“您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謝謝你。”鬱梓點頭道。
喻馳跟了上去,不遠不近地跟著戰獄,戰獄顯然知道喻馳在跟著自己,所以一直走得很快,喻馳呡著唇,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能跟丟戰獄,喻馳快步地跟了上去。
“跟著我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戰獄忍不住轉過身在醫院的走廊上對著喻馳低吼道。
在走廊上來往的醫生立即就皺了眉頭,“先生,這裏是醫院,不得喧嘩……”
戰獄瞪了那醫生一眼,醫生見戰獄此時凶神惡煞的模樣不好惹,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馬上離開了。
喻馳看著距離自己兩米距離的戰獄,他不懂安慰別人,此時的戰獄也不需要人安慰,喻馳隻是呡著唇,不語,就這麼看著戰獄。
“滾,你滾!”戰獄伸出染血的手指著喻馳,喻馳微微皺眉,前進了一步,戰獄又道:“你現在跟著我幹什麼?之前不是避我如蛇蠍嗎?你跟著我有什麼用?”
喻馳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戰獄見喻馳不答,又轉身繼續走,走著走著便跑了起來,他現在這副樣子,最不希望被喻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