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仙之路(1 / 2)

原來這六耳並不知自己從何處來,亦不知該往何處去,彷如蜉蝣於天地間,困頓迷茫,故立於巨木之上。往後的日子裏,隻要可心有時間就偷溜出去和銀猴嬉耍,或采花摘果,或踏草飲泉,也給它講一些關於寺廟的生活。

特別是可心教六耳誦讀經文的時候,六耳總是很歡喜,常常在草地上翻起跟頭來。

可心的出現讓六耳對生活有了憧憬,它那一片迷茫空白的生命多了一分色彩。但是,除了可心之外,它仍然沒有朋友。山林裏的動物都害怕它,連廟裏的和尚都不敢輕易去後山了。所以,六耳依然很孤獨。它每天隻做兩件事,一件是和可心一起玩,另一件就是在大杏樹之上等待可心。

等待會讓孤獨的人內心變得更孤獨。六耳習慣了等待,但它並不喜歡等待,可它又隻能等待。人往往是這個樣子,你習慣了你現在的生活,但是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但是你又不得不繼續這樣的日子。可心也有可心的事情要做,他每天都要誦經做功課,隻能三五天到後山一次,有時候甚至更長一些。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受些,越到後來,日子越是難熬。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過了多久。

有段時間,六耳發現可心已經半個多月沒來大杏樹這裏了。

從焦慮到擔心,六耳終於忍不住去找找可心了。

六耳從來沒有下過山,就順著林間小道,一路直下。尋找可心心切,六耳也顧不得許多,莽莽撞撞花了大半天才看見可心之前給它形容的廟宇。

六耳老遠就看到一個小和尚坐在大殿前的階梯上,小腦袋埋在膝蓋裏。走近了才發現,可不是可心嗎?他正傷心地啜泣著。

“你怎麼了?”六耳伸出右手,學著可心之前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

“我。。師傅。。圓。。圓。。寂了。”可心一邊哽咽,一邊用手背去擦眼角的淚水。

“什麼是圓寂?”六耳不解,撓了撓頭。

“圓寂就是死了。”

“死又是什麼?”

“死就是圓寂。反正我再也見不到師傅了。”可心也解釋不清楚。

“那你師傅為什麼要死?”

“我也不懂。師傅說,每個人都會死,和尚也會死,不過我們不叫死,叫圓寂。就是我們死了,會到西天去見佛祖。”

“啊?你也會死?我以後也會見不到你。你可以不要死嗎?”六耳也緊張了起來。

可心突然又想起自己再也見不到師傅了,又開始埋頭哭泣。

六耳還想問問佛祖是誰,問問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會死,還有怎樣才能不死。但是,它沒問,它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可心,隻能默默地看著可心哭泣,心裏湧上一股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