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情苦而死(1 / 2)

江南自古風流之地,除卻溪山的嵐亭集會,一年一會,還有便是沐川城中的鳳凰台,古色古音了。彼時出過無數揚名天下的人物,留下無數後人可以追憶的舊事。

昔日那位自稱為梅林主人的女子,曾司琴,亦有靈心妙思,至今仍有念及風流舊事的書生,在每年新雪覆於紅梅之時,記得一曲《靜思》。

無人知曉紅顏為何凋零,甚至也不曾有人知道她幾時亡故,幾場借著她的名字、滿是詩情畫意的祭奠之後,便也寥落了。世人都是貪新厭舊的,時光流逝,江南又多才人,那一縷梅香,一曲古音,除了真正傷痛之人,還有誰會銘心不忘?

“所以,那副畫,是你姐姐梅英為了明禪師畫的?”溫西問道。

芳娘捧著一盞井水鎮過、沁心冰涼的梅子茶,點點頭。

溫西又問道:“事情過去許久了,為何還要將這畫送去靜水禪院?”

芳娘輕輕一笑,嘴角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譏嘲,“想是我心有不甘吧。”

溫西蹙眉。

“這位姑娘,我姊妹二人生來孤苦,坎坷難訴,從無什麼雄心壯誌,唯願安寧二字罷了。”她說著,麵上微有苦意,還搖了搖頭,“隻是命運總有其艱險之處,且又令人難以防備,我姐姐她,她太癡了些,才枉送了性命。”

“她、是怎麼死的?”溫西聽她言語,似有內情。

芳娘淒淒地一笑,“她本應是病死的。”

“本應?”溫西詫然,這二字有些怪異,沒有人是本應在風華正茂之年病死的。

芳娘歎了口氣,道:“那年五月,她感了熱風,咳嗽不止,我請了東街一位湯藥先生來給姐姐瞧病,那病本不要緊的,吃了幾帖藥,過了幾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她說著,看了溫西一眼,道:“姑娘,你得過病嗎?”

溫西一愣,人吃五穀雜糧,生病也是正常,隻要不嚴重,總歸不至於送了性命,她得過病,還有些重,性命雖眼下無礙,卻也大限不遠,她不好說自己,隻是點了點頭。

芳娘接著道:“人自然是不免生死病老的,我姐姐這病,卻有幾分不同,她今日好些,明天卻又重了。這本來也尋常,病麼,難免反複,隻是她這般反反複複,卻過了一個多月,那湯藥先生來來回回數次,藥方改了又改,總是見效個一二日,卻又嚴重了幾分,直到那年六月中,我姐姐已經枯瘦如柴,口不能言了。”

“這……”溫西也聽出了不尋常,她問道:“那湯藥先生的藥?”

“他的藥是對症的,隻是他醫術也是尋常,姐姐一位朋友後來薦了另一位高明的大夫來看過,說的也不過是熱感,其實開的藥也差不許多,但姐姐就是一日病過一日,便去了。”芳娘說來,雖然語氣淡淡,並無波瀾,隻是那其中的憂傷令人動容。

溫西雖然覺得有些異樣,卻覺不出究竟有什麼異樣,她道:“那些藥方你還留著嗎?”她想或許能夠給玄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