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現在完全可以是一個裝飾的實用微型淨化器！”
我不禁被她認真的模樣給折服，“沒想到你這丫頭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竇小北就用拇指狠狠的戳自己的鼻尖，“就說老娘可以的！絕對不能給我哥丟臉！”
說著，我們將目光都調轉到陸立風身上，陸立風卻隻是眯著眼睛掃了竇小北一眼，並沒有多少激烈的反應。
“喂！哥，你倒是給我這偉大的發明一點反應啊？”
他這才清了清喉嚨，“嗯，好，生產吧。”
“就這樣？”
“就這樣。”
“……”
陸立風又揚起頭來，“對了，記得通知市場部，第一批進入市場的產品，以公益免費領取的方式。”
竇小北忍不住尖叫，“公益？什麼意思？哥你別忘了，我是研究來給你盈利的！我當初求你幫我保住工廠的時候就承諾過你，一定會讓公司盈利的！”
她激動的直跳腳，陸立風卻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以為，有多少人，會願意花三百塊錢來買一個微型淨化器淨化空氣？”
“哪怕這件事跟他們的健康直接相關，他們都會很容易的以為，等其他人都買了，把空氣淨化幹淨了，他來享受幹淨的空氣就好了。”
陸立風說，“小北，人，願意花三百塊錢去吃一頓奢華的自助餐，也不一定願意花錢來買你這個微型淨化器的。”
這樣一句話，瞬間將竇小北從天堂打進了地獄。
我也被這一記現實的涼水給狠狠的潑醒！
社會，原本不就這麼現實的麼？
陸立風說的對，不是麼？
竇小北突然從陸立風的辦公室裏跑了出去。
我心下一驚，對陸立風道，“我去看看。”
陸立風示意我盯著她點，我就點頭追了上去。
竇小北一路小跑，直奔辦公大廈附近的日式小酒館，進門就要了一瓶清酒。
我還沒在她的對麵坐穩，她就將那清酒的瓶口直接塞進了嘴裏，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
我匆忙奪下酒瓶子，“瘋了？”
她眯著眼角，笑的比哭還難看，“瘋了。”她很肯定的說，“文姐，這四年，我爸一直反對我做環保，我一直以為，這是一場夢想與現實的抗爭。”
“可是今天我才明白，原來，這是一場理想與現實的抗爭。”
她說，“原來我想做的，並不是一個可實現的夢想，而是一個脫離現實了的理想。”
我用力的摸了一下她的劉海，“傻瓜。”
“要蠢到什麼份兒上才能說出你這樣的話？你不過是用生命在守護內心的善良。”
“可……”她的眼角第一次含了淚珠，“這樣的守護，真的有意義嗎？”
我寬慰的笑了，“怎麼會沒有意義？人活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終將有意義。”
“小北，你信我，你是個有能量的孩子，總有一天，你可以把這種能量帶給任何人。”
那一刻，我想，我的話語裏有多半是帶著一種無望的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