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守靈後病倒了(1 / 3)

趙凝雪遲疑了一下,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初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趙凝雪腳步一頓,沒有回頭的離去。

初雪歎了口氣,重新跪在蒲團上。

一波剛過,一波又起,注定了初雪守靈不會平靜。

趙凝雪離開不久,另一波人又來了,這次是趙王妃和柳側妃,跟著進來的還有另外兩人,在幾人的對話中初雪知道,來的是裴境澤和趙露雪。

是了,趙露雪是趙王府嫁出去的女兒,裴境澤是乘龍快婿,趙王過世,兩人就算不回來守靈,起碼也要來吊念一番,慰問一下活著的親人。

裴境澤和趙露雪上香跪拜,趙王妃神色淡然,優雅的站立在一側,柳側妃也耐心的等待著。

能讓趙王妃親自接待的客人不多,趙露雪是趙王女兒,能享受到如此待遇,還是沾了裴境澤的光。

裴王府是一品侯府,裴王爺和裴境澤深受皇上器重,宮裏還有皇後娘娘,放眼這座豪華的帝都,誰敢不給裴王府麵子。

“長姐。”趙露雪一臉驚訝地看著跪在蒲團上的初雪。

“感謝裴世子夫婦百忙中抽空,前來送家父最後一程。”與之前一樣,初雪俯身行禮。

趙王妃神色不變,優雅如初,柳側妃眼裏染上笑意。

裴境澤眉頭寧緊,看著那跪在蒲團上的纖細背影,憐惜不已,在門口時他就看到了跪在這裏的人是初雪,而不是趙子敬,守靈該是兒子義務,讓初雪跪,根本就是不合理數。

顯然是趙王妃不舍得自己兒子跪,就讓初雪代替,反正,趙王和寧側妃都去世,初雪頓時無依無靠,府裏的人哪怕是知道不合理數,也沒有人敢站出來為初雪說話。

“長姐,你在說什麼呀!”趙露雪在初雪身邊跪下。“露雪是父王的女兒,不是外人,與夫婿前來送父王最後一程,是盡為人子女的孝道,你怎麼能跟我道謝。”

話雖這樣說,趙露雪的得意在心底,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但今日不同,尤其,她還是與裴境澤一起來,趙王府就算不重視她這個女兒,卻不能不重視裴境澤,要知道,裴境澤的身後可是裴王府,甚至還有皇後。

她的身份也由出嫁的那日起,水漲船高,不再是趙王妃不受寵的側郡主,而是裴王府的世子側妃,女子以夫為天,她哪怕是側妃,她也比初雪身份高貴。

初雪不說話,沉默地看著棺木上那個大大的墓。

趙露雪有種被忽視的感覺,剛要嘲諷初雪幾句,卻因裴境澤的一句話而未能如願。

“王妃,父王有幾句話讓我私下裏帶給趙王,可否請諸位先出去?”裴境澤有力的征詢趙王妃的意見。

大家都知道趙王和裴王不合,如今趙王離世,裴王有話帶給趙王不奇怪,而且很合情理,加上裴境澤有禮的態度,趙王妃就是想拒絕,也找不到理由。

趙露雪心中明白,裴境澤並不是真的為裴王帶了什麼話給趙王,而是支開她們,與初雪單獨說話。

初雪明白,趙王妃也明白,甚至連柳側妃都明白,可明白歸明白,又做不了什麼。

“所有人都到外麵去等著。”趙王妃故意把所有人三個字加重音,意思是,連帶著初雪也一起出去。

“王爺公公讓世子帶的話,應該是兩位長輩的秘密,我們就不聽了,長姐,你跪的也累了,剛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到外麵休息一會兒,來,我扶你起來。”趙露雪反應也快,扶著初雪就要起身。

裴境澤又以守靈人不用離開唯由,把初雪留了下來。

動機很明顯,目的也昭然若揭,可偏偏就是讓人找不到拆穿他的破綻,這就是裴境澤,運籌帷幄之中,一步一步讓人走入他設好的陷阱,最後無力自拔。

再不情願,趙露雪也不敢表現出來,放開初雪的手臂,徑自起身,對裴境澤福了福身,這才隨著眾人走出去。

“累了吧,起來休息會兒。”待所有人都離開後,裴境澤蹲下身扶初雪起來,卻被初雪拒絕了。

“謝謝裴大哥的好意。”趙露雪那不甘心的眼神躍入腦海,初雪說道:“裴大哥不該這麼做的,初雪不值。”

為了讓她休息會兒,他動了那麼多心機,把話說的冠冕堂皇,才能讓趙王妃等人按照他的話去做,真的沒有必要。

她如今尷尬的身份,聰明人都知道敬而遠之,有些人卻偏偏靠近,梁亦玄與赫連彧是如此,裴境澤又是如此,還有在暗處幫了她不少忙的歐陽狄洛,他們的關心,讓她寒冷的心又暖了起來。

失去了母親,可她還有朋友,他們用行動告訴她,她不是孤獨的一個人,身後還有一群朋友。

“沒有值不值,我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看著她消瘦的臉,裴境澤眸光暮靄,我心疼你,所以沒有什麼是該與不該,這話裴境澤沒有說出口。

為了方便與她說話,她不願起來,他索性坐在地上。

初雪看著裴境澤的動作,眼裏有一絲笑意,體貼的男人,為了不讓她仰著頭與他說話,不在乎地上是否髒亂,是否會弄髒他身上的朝服,就那麼直接坐下來,人家都坐下了,自己再跪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初雪幹脆也坐在蒲團上。

見她坐下,裴境澤笑了,寵溺的笑容中透著讚賞,他一直都知道初雪不是迂腐的人,隨性才是她的本性。

她也就該如此。

“怎麼是你在守靈,趙子敬去哪兒了?”移到初雪身邊坐時,裴境澤這麼問。

初雪一愣,偏頭看著裴境澤,他怎麼也是這句話。

剛剛三皇子也是問她,為什麼是她在守靈,難道這其中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我不能守靈嗎?”初雪不答反問。

“也不是不能。”裴境澤說道:“隻是在有兒子的情況下,不該是女兒來守靈。”

兒子是家族的傳承,一出生就背負家人賦予的期望,所以,他們在家裏很受重視,女兒則不然,女兒終究要嫁人,嫁出去後就是別家的人,夫家絕對不會高興自己家的人去別家守靈,這是人性自私的一麵。

“這是習俗還是規矩?”初雪問,她並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說法。

“還稱不上規矩,若要真給個定義,算習俗吧!”裴境澤偏頭,黑眸靜靜的看著初雪。“這些天不太好過吧,都瘦了。”

“哪有那麼誇張。”初雪伸手撫著自己的臉,說道:“才兩天沒睡好就瘦了,要真行的話,減肥就容易了。”

“減肥。”裴境澤仿佛才聽到這個詞,俊臉上閃現疑惑。

“那是後世人瘋狂,並且熱衷的一件事情,與現在的咱們無關。”並不想多解釋,初雪簡單帶過,然後沉默。

“初雪。”沉默一陣後,裴境澤看著初雪,眼神專注。“我帶你離開趙王府可好?”

離開,私奔嗎?聽到他說帶自己離開,初雪首先想到的就是私奔,以這樣的方式向父母抗議婚姻自由,在古代發生的幾率最多。

等等,他說的是離開趙王府,而不是離開帝都,顯然不是私奔,隻是換一個地方住而已。

“為什麼要離開?”初雪聲音平靜,趙王府她住了半年多,已經習慣了。

“趙王不在了,寧側妃也不在了,你在趙王府可以說是無依無靠。”頓了頓,裴境澤繼續說道:“留下隻會受欺負,我不希望你受欺負。”

“裴大哥,你多慮了,沒有人能欺負我。”這點自信,初雪還是有的,原來他是擔心她受欺負,所以才說帶她離開,她頓時心寬。

說到離開趙王府,這一點倒是與軟玉不謀而合,她相信,軟玉會舉雙手讚成。

“那麼……”裴境澤眼神黯然。“你是不願意離開了。”

“不是不願意,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望著父母的棺木,初雪心裏很複雜,他說的沒錯,寧側妃死了,趙王府再也沒有讓她留戀的,不知道為什麼,趙老夫人慈祥的臉浮現腦海。

沒了母親,還有奶奶。

“對於你來說,什麼時候是時候?”裴境澤追問,朝堂上,他善於察言觀色,軒少的人能在他麵前隱藏自己,包括當今皇上,此時,從初雪淡淡的神色裏,他猜不出她內心真正的想法,隻能問。

愣怔了下,初雪笑說:“這個問題很深奧。”

沒得到她給的確切答案,裴境澤有些失望,與上次相同的無力感湧現,上次他問她怎麼應對妃聖旨時,她要不是閉口不答,就是轉移話題,讓他感覺,自己被她隔絕在外。

值得高興的是,他終於又看到她的笑,裴境澤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

“在此時能看到你的笑容,我放心多了。”裴境澤由衷的說。

“親人與世長辭,再多的眼淚也換不回來,生者樂觀一點,死者也心安。”語重心長的話語,有感歎也有感悟,初雪看了眼裴境澤,他不會知道,後世人把親人過世稱為白喜事,大吃大喝,說說笑笑,有的地方還會請來歌舞樂隊助興。

熱熱鬧鬧地祝願往生的親人,一路好走。

本想安慰她,結果她堅強的讓人心生佩服,裴境澤頓時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沉默半響後,裴境澤說:“前幾日,太子遞了幾份奏折,是以首富歐陽狄洛為首的帝都各大商業老板,托付太子呈奏皇上,奏折裏說帝都的經濟麵臨危機,市場上的均衡價格被打破,請皇上想個對策。皇上沒重視,把折子放到一邊,兩天前,戶部又上了折子,也是關於經濟的,皇上這才想起富商們的折子,這兩天是忙的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其他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