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轉了身,一隻青蔥玉手撫上那大漢的手臂,在臂上某個暗紅的地方微的用力,那指尖便湧出了血,沿著指尖滴入了地,那大漢仍是麵無表情,眼盯著地上的血滴,這是對他辦事不利的懲罰,他應得的。
“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人挖出來,不然你的下場可不止這麼簡單。”
“是。”
一陣藥味入了鼻,尹子味意識極是混沌,隻覺得一陣涼意在她的肩上蔓了開來,舒服的直想歎氣,怎奈火辣緊隨其後,那痛意讓她咬緊了牙,抽泣聲響起,她甚是奇怪,自己怎的哭了呢,這點痛她還是忍得的,她想張開眼,眼皮卻似千百斤重,用盡了全力,也隻撐開了一條縫,燭火搖曳,看到了燭火中那模糊的身影,她的連碧。
她記起了那血腥的戰場,心中暗笑,尹子末,你怎的到了這蛇界屢屢受傷呢?
“連碧,別哭了,我還沒死呢。”話一出口,胸口有了痛意,下意識的想撫上胸口卻扯動了肩上的傷。
“小姐,你醒了,莫要動,大夫說了,你這傷沒個幾日好不了,現下最重要的莫要讓傷 口再裂開了,傷口那麼深,隻怕得留疤了,這得多難看啊,還有,小姐,你嚇死連碧了,冰晶將你從戰場救回時,你根本沒了呼吸,連碧以為你死了……“一陣慟天哭聲讓尹子末不是十分清明的神智回了神,她想告訴連碧,留疤她是不會在意的。
“連碧,我很好……“
“哪有好,小姐,大夫說了你心窒極是嚴重,他是鄉下大夫,醫術有限治不了你這心窒的毛病,讓你上城裏尋個大夫在仔細的瞧瞧……”連碧拉拉雜雜的說了一通,尹子末心中明了,戰場上的傷最多隻是失血過多的皮肉傷而已,最主要的還是她的心。
“連碧,不是讓你別哭了嗎,小姐要靜養。”一道嗬斥聲自門邊響起,帶著一陣藥味,尹子末的嘴角帶笑,冰晶,你終是與我同一條心了。
“冰晶,我昏迷多久了。”
端著藥的人兒腳下頓了頓,再開口聲音中似也帶著濃濃的鼻音,蛇後能醒來,她……其實挺高興。
“小姐,半月有餘了。”
“半月啊,半月可以發生很多事的,城池保住了沒?”
“保住了,小姐。”
保住了,那就好,暗影,我沒等著你凱旋歸來,沒有去喝你的慶功酒,你莫要怪我。
“連碧,血玉呢。”尹子末手在腰間摸索一陣,怎的沒有那玉呢?
“小姐,在這呢。”連碧打開隨身的包袱,將玉舉到蛇後眼前,那玉在燭光下更是如血,終有一日,她會將這血玉交還與他的。
“收妥它。”
冰晶上前,小心的喂著湯藥,那藥極是粘稠,在她的口腔中打轉,現下的安寧卻讓她心神不寧,一切都太平靜了,帶著暴風雨欲來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