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法師口中念念有詞,超度著戰場上的亡靈,金色衣袍的下擺染了血,遠遠 的望去像是渡了一層紅色的邊紋,在這刀劍混亂之地極是顯眼,他所過之地,帶給這土地上的亡靈一片安寧。
一身著黑色便袍的男子發了瘋的在斷臂殘肢間翻找著,法師歇了手上的活,朝那男子瞧去,又朝這混戰之地瞧了眼,搖了搖頭,兩天都尋不得的人,隻怕凶多吉少,那人對這冷血的將軍很是重要?
“將軍,歇會吧,兩天了……”
後麵的話隱在嘴裏,意思再明顯不過,暗影也不理會,心中卻對自己惱恨至極,戰亂中那抹白色讓他心驚,他說過讓她等他回來的,她怎不聽,怎不聽呢?他欲殺出一條血路到她的身邊,怎的會如此艱難?眼中尋不得她時,他在心中將自己罵了千百遍,明知她一人來此必不是溫順聽話之人,他怎的就放心的將她安置在城內?為什麼每一次傷害之後,都隻留下那句來不及說出口的對不起?
暗影頹然的癱坐在地,背上的傷口合了又裂,血重又染濕了已發硬的衣袍,那痛意已是麻木,眼神呆怔的看著四周,回味著她的容顏,她對他的笑顏,還有她的故事,她和他,是不是緣盡於此。
“尹子末,你在哪?”嘶吼出了聲,暗影便陷入了黑暗,那聲音卻隨著風,飄的很遠很遠,飄到了敵軍退守的陣營,還有落入了隱在戰場周圍不懷好意的人耳裏。
地獄的鬼差忙著勾這些精怪的魂魄,看了眼那名暈厥男子,手指在生死簿遊走,聽聞他嘶吼出的名字,麵無表情的臉上一抽,尹子末?他記得,他的生死簿上也有個尹子末,至今仍未尋得,這蛇界的尹子末又是何人?忽的臉又似苦瓜,本無表情的臉配上這苦瓜相讓手下的小鬼滲出了冷汗。
冥界至今仍拘押著蛇界蛇後的魂魄,他記得那女子也名喚尹子末,明明生死簿上沒她的名,卻偏出現在了冥界,怎的?六界中名叫尹子末的女人都嫌他們沒事做不成?心中咒罵幾句,蛇界沒了蛇後,那蛇王不是該萬分著急不是,怎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其中可有蹊蹺?這事他是不是該提醒下他們的閻王?
風帶著腥,也帶著生人的氣息,鬼界官差無論在哪一界,如若不刻意現身,是不是有人發現的,可黑無常卻覺得那些生人帶著陰狠直朝他而來,黑無常伸了伸脖子,眼角瞥到城牆邊幾抹黑色身影,那黑與城牆的基石融為了一體,如若不仔細察看,是萬萬不會發現這異樣的,眼神似更毒辣了些,陰氣極盛,顯然是個女人,黑無常退去幾步,那眼神卻直盯著原來的地方,他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子,說道:
“小子,自古有雲,莫得罪女子啊,你瞧你惹的好事……“話語不斷,聽在生人耳裏,卻是鬼哭狼嚎,外加陰風陣陣,無人能懂。
城牆邊,黑衣人恭敬的立於那女人的身後。
“主子,你要找的人怕是還未死啊。”黑衣大漢觀望了幾日,那日戰場極是混亂,饒是他修為再高,也顧及不上他要尋的人。
“死了到便宜她了。”被稱為主人的女人一襲黑紗遮去了她的容顏,突出的額頭上刺著一枝梅花,那梅花極是妖嬈,襯的那眼更是媚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