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和娜妮出了珠塵山,在通往河源城的路上遇到了玄錦。沒找到她倆之前,玄錦心裏焦急萬分。如今見二人皆平安無事,玄錦總算鬆了一口氣。蕭惟和娜妮的衣服看起來都有些髒亂,玄錦問她倆發生了什麼事,蕭惟沒說實情,隻是告訴玄錦珠塵山很險峻,上山采藥難免會弄髒衣裳。看到蕭惟疲憊的樣子,玄錦心疼不已,遂把蕭惟的背簍取下來背在自己身上,說道:“我來背吧。”
玄錦身份尊貴,蕭惟不敢勞煩他,想要拿回背簍,玄錦卻不還給自己。蕭惟有些急了,她道:“舜王,這可不行,我的背簍怎麼能讓您來背呢?快還給我吧。”
玄錦倒是很喜歡這份差事,他怡然自得地背著背簍,一臉無所謂地說:“你走了一天的山路,還得背這麼多藥草,可別累壞了。我一個男人兩手空空地走在你旁邊,都不好意思了。”
“舜王,您就還給我吧,回去若是被公主看到,我又要惹她不高興了。”蕭惟走到玄錦前方,麵對玄錦,倒退著走。
玄錦怕她摔了,於是放慢腳步,時不時低頭看看她身後是否有石頭,他笑了笑,“怕什麼,到了客站門口我還給你就是了,阿雅樂不會知道的。”
蕭惟自知拿他沒辦法,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唉,早知道你要幫我背,那我就多采些藥了。”
玄錦和蕭惟在前邊有說有笑地走著,娜妮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刻意與前麵的倆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的目光始終停在玄錦身上,眼神異於平時,似乎多了幾分冷漠。娜妮心想,他確實是好,可是再好又有什麼用呢?他的好,從來不是針對自己。
蕭惟是倒退著走的,無意間瞥見娜妮的臉上微帶慍色。她猜想娜妮是因為被晾在一邊,所以才不高興。於是沒再和玄錦打鬧,轉而和娜妮一起走。
第二天早晨,鐸德來河源客棧找玄錦討論開挖溝渠的事。玄錦看著羊皮地圖,弄清了霍蘭河沿岸的情況,經過深思熟慮,又和鐸德商量了一番,最終製定出疏浚河道的方案。方案製定後,玄錦和鐸德又去實地考察,最終確定了這個方案是可行的。趁著今日天氣晴朗,鐸德立馬命人動工。
這次河源城治水,玄錦是總指揮,對於治水一事,他絲毫不敢懈怠。盡管已有鐸德監督,玄錦仍然放心不下,定要自己親自去河邊視察。見蕭惟在客棧裏沒事可做,玄錦便帶上了她。
中午,上百位士兵正在鐸德的指揮之下開挖溝渠,天有些熱,士兵們汗濕的衣裳上沾滿了泥巴,卻沒有半句怨言,隻是埋頭苦幹。沒過多久,一些村民也自願加入了挖渠的隊伍之中。在眾人的努力之下,一條條寬闊的水渠逐漸出現在霍蘭河畔,鐸德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了。
玄錦和蕭惟到了霍蘭河,二人在岸邊迎風而行。玄錦身穿白色儒衫,蕭惟則著一襲藍色曲裾袍,倆人站在一起,仿佛碧藍天空與潔白流雲的完美結合。今日天氣甚好,遠處的山坡綠草如茵,一群群潔白的羊兒好似一團團棉花。瞭望田野,阡陌縱橫,經曆了這場洪水,河流兩岸的莊稼有所損毀,好在多數還可以補救。
雨雖然停了,但地麵上仍有許多積水。玄錦和蕭惟走了一會兒,倆人的鞋子都染了些泥濘,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愉悅心情。蕭惟遙望遠方,頓覺心胸開闊,她讚歎道:“河源城真是個好地方,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一輩子留在這兒。”
玄錦同意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掃過遠處的羊群,“是啊,其實我挺羨慕那些牧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必理會外麵世界的紛紛擾擾。”玄錦看著身邊的蕭惟,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玄錦微微一笑,心想若是能和蕭惟住在這兒一輩子,倒也是件美事。
“眼看著治水之事就要結束了,舜王接下來有何打算呢?”蕭惟看了看玄錦。
“我想早點把這兒的事解決了,盡快趕回員渠城,我有些擔心阿母。”玄錦神情陰晴不定。
“夫人的身體可好些了呢?”蕭惟關切地問。
“承蒙你的醫治,阿母的身體日益好轉了。我想回員渠城之後,勞煩你再陪我去看望她一次,玄錦感激不盡。”玄錦語氣懇切,目光真誠。
蕭惟莞爾一笑,“舜王不必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幾天後,河源城的溝渠挖得差不多了。河水順著溝渠流入農田,河水得到了很好地利用。離開員渠城的時間久了,玄錦對母妃的思念與日俱增。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河源城百姓的吃住問題也已經解決,玄錦想要回員渠城的心越來越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