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澤:“是的。”

徐虹:“你是親眼所見,還是從他人口中聽說?”

常雨澤:“我親眼所見。”

徐虹:“當時,鄭衛華辦公室裏的那個套間小門是關著的,你是從哪裏看到的?”

常雨澤:“我是從窗戶外看見的。”

徐虹:“鄭衛華的辦公室臨著大街,窗戶對麵最近的等高建築也在一百米之外,你確認你通過目視都夠看清楚一百米之外一扇窗戶內的某個人嗎?”

常雨澤:“我不是單純用眼看,我是用高清相機看的。”

徐虹:“你的高清相機是哪裏來的,你家用的,朋友處借來的,還是你們公安局專用的攝相機?”

常雨澤愣了一下,據實回答:“我單位裏的相機。”

徐虹:“是你們公安局專用的攝相機嗎?”

常雨澤:“是的。”

徐虹:“你確認你用公安局專用攝相機清楚看到你妻子與鄭衛華在房間裏發生關係嗎?”

常雨澤:“是的。”

徐虹:“請被告人看著我的眼睛,你確定你當時看見我徐虹嗎,你敢對法庭發誓嗎?”

看到徐虹那雙帶著憤怒和鄙夷的眼睛,常雨澤心中沒來由的顫了一下,他確信當時所見不會有錯,隻是遺憾的是,他沒有看到她的正麵即麵部。

他的心緒不由得動了一下,他當時為什麼不多等一會呢,等到她的臉轉向窗戶不正好抓拍到了嗎?

想歸想,他仍然堅定的說:“我不用發誓,我在法庭上所說的話都是真實不虛的。”

徐虹:“你既然看到了你妻子與鄭衛華發生關係,你手中又有攝相器材,那麼你是不是用相機拍下了你妻子與鄭衛華發生關係的視頻證據?”

常雨澤:“是的。”

徐虹:“你的證據在哪?你能不能給法庭提交你拍下的證據?”

常雨澤:“我已經刪掉了。”

他本來想說這些證據讓張鋒給刪掉了,但是覺得這樣說不妥當,張鋒現在昏迷不醒,如果他這樣說,會讓法庭認為他是推卸責任,有意往張鋒身上栽贓。他斷定張鋒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徐虹,因為正是他監視和偷拍她的醜事,他即便告訴她估計也是兌過水份的謊言。

徐虹立即追問:“你是什麼時間刪掉的證據,拍後即刪,還是幾天後才刪掉的?”

果然,從她問話的語氣中不難看出張鋒沒有告訴她實話。

常雨澤不得不作出選擇:“我拍攝後沒有留存,直接刪掉了。”

徐虹冷笑一聲:“你的回答真是搞笑,你一再宣稱你的妻子與鄭衛華通奸,為此你借用你們公安局專用攝相機偷窺鄭衛華的辦公室,你又說你已經拍攝了你妻子與鄭衛華通奸的視頻物證,但是隨後你又立即銷毀了這個證據。

你不覺得你的回答很荒謬嗎?你是警察,理應知道物證的重要性,你沒有確切物證卻一口咬定你妻子與鄭衛華通奸,你不認為你是在誹謗嗎?”

不等常雨澤辯解,陳律師立即插話辯駁說:“請對方代理人分清家庭糾紛與刑事案件的區別,你不要用處理案件的思路來推導家庭糾紛。我認為我的當事人刪掉證據的做法雖然不太妥當,但是合情合理。

夫妻雙方在婚姻存續期內都有忠於婚姻忠於對方的義務,我的當事人在發現他的妻子與其他男人有不正當男女關係時,他有權追查和了解真像。當我的當事人親眼看見他的妻子與其他男人正在通奸時,他心中的憤怒情緒想而可見是多麼強烈。

但是,我的當事人作為一個重視家庭的丈夫,雖然親眼所見他的妻子與其他男人發生不道德的關係,他仍然保持了基本理智和深厚的夫妻感情,他刪除剛剛拍攝到的證據,就是因為他擔心這些證據泄露出去,會給他的妻子和他的家庭帶來更多的傷害。

我的當事人把他妻子出軌當成了家庭糾紛,他刪掉已經拍攝到手的證據,就是為了防止他的家庭受到二次傷害。

對方代理人指責我的當事人早早刪除了你和鄭衛華通奸的證據,難道說你還希望我的當事人把他拍攝的視頻或者照片再拿給其他人欣賞嗎?”

陳律師前麵還是說“他的妻子”,後麵就直指徐虹,這樣能直擊她的痛腳。他沒有讓常雨澤回答這個詢問,他擔心這個證據或者說這件事情對常雨澤的情緒刺激過大,他不希望常雨澤在回答徐虹的詢問時出現什麼差錯,又讓徐虹抓住他的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