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視頻,在你開槍的瞬間,她竟然奮不顧身的推開張鋒,按照她跟張鋒的懸殊身份,她這個壯舉隻能用‘大愛’兩字形容了。我覺得這個女孩子很不簡單。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她在你這個案子裏是什麼狀態,你對她是什麼觀感?”
範麗感到殷蔓蔓的舉動有點怪異,她手裏既然掌握這麼重要的證據,為什麼不早點提供出來呢?如果她一早提供出來,徐虹不用千辛萬苦替張鋒維權了,常獻義和市公安局不用煞費苦心隱瞞證據說服張鋒的親人了,她這一個證據就證死了常雨澤。
相反,她一開始表現非常大度,甚至寬恕了常雨澤對她的誤傷。她這個舉動讓常獻義和宋臘梅老兩口深受感動,以致於都產生錯誤觀念,認為這個案子唯一的絆腳石就是徐虹,隻要能消除徐虹的影響就能擺平這起案子。
沒想到殷蔓蔓關鍵時刻使出大殺招,讓這起案子大逆轉,讓他們全盤皆輸。如果她是有意為之,她的心機太深沉了。徐虹與她比起來,反倒可愛多了,因為徐虹的性格比較直白和執著,想什麼,做什麼,都有跡可循,始終如一,不會變易變更。
常雨澤並沒有因為殷蔓蔓提供證據和指證他殺人而對她惡評,他誠懇的說:“在這件事上她沒有什麼過錯,有錯的隻是我。當我拔槍準備教訓張鋒時,她努力勸阻我,整個過程她都是勸我不要犯錯誤。我感覺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怕我再跟徐虹發生衝突,我認為她對我沒有惡意。
她能原涼我對她的誤傷,我相信她是誠心誠意的。至於她前期隱瞞對我極其不利的這個證據,我覺得她可能想置身事外吧,或許初期她在這起案子上還是偏向我吧。”
範麗也希望常雨澤的觀感是正確的,她不認為殷蔓蔓與常雨澤有直接的利益衝突,殷蔓蔓畢竟是一個商人,一個外國商人,生意人更推崇和氣生財,即便她與徐虹感情深厚,也不至於她會為張鋒這個八杆子打不著的人去跟常雨澤為難,她不會不明白常雨澤的社會背景有多麼雄厚,如果與常雨澤為敵,對她在中國的生意沒有好處。
範麗決定約見殷蔓蔓,看能不能讓她有所讓步,這起案子已經沒有多大懸念,勢必會進行法庭審判,她隻是希望能盡可能減輕他的罪名,無論如何也不能向殺人未遂的罪名上靠攏。
範麗約殷蔓蔓到一家咖啡店相見。雅致的房間內,範麗一襲藍色長裙,婉約沉靜之少婦;殷蔓蔓身著五彩斑斕的長裙,紮著長長麻花辮,雀躍奔放如懷春的少女。
兩人還是親密無間的樣子,範麗由衷誇讚殷蔓蔓的美麗明快,殷蔓蔓則毫不掩飾的表達對範麗的仰慕之情。
兩人的話題慢慢從美容和養身歸結到案件上,話題也慢慢嚴肅起來。
“你現在突然拋出來這樣一個重磅證據,把我們都打個措手不及。嗬嗬,你有這樣的證據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呢?害得我們做了許多無用功。”範麗不再掩飾她對常雨澤的立場,直接以“我們”來說。
“範姐這樣說是認為常雨澤無罪了?我做的不對了?”
“不,我始終不認為常雨澤無罪,他濫用槍械,誤傷張鋒,造成重犯,毫無疑問這是犯罪,已經構成刑事責任。但是你知道,畢竟我隻是常雨澤的上司,不是他的近親,他的命運他的親人最關心。他的爸媽都不希望看到兒子犯案入獄,所以才會發生以前那些事情。
我不是批評你,你做的很對,給警方提供真實的證據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不過,你前期表現非常寬容,兩位老人對此非常感激,可是你這次突然來一招狠的,兩位老人都受不了,現在天天以淚洗麵,哪敢再奢望保全常雨澤了,隻求他輕判而已。”
“我也不想這樣,宋阿姨人很好,我不想讓她太難過。我當初給她說我可以原諒常雨澤對我的誤傷,我是誠心誠意的;但是我也向她明確提出過,張鋒受到的傷害常雨澤必須承擔責任。我現在還是這樣說,我可以諒解常雨澤對我的傷害,但是張鋒所受到的傷害他得承擔責任,因為我無權決定他人的決定。”
“唉,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是善意,不想讓宋阿姨太擔心。隻是你前期沒有出示這樣的證據,讓兩位老人有很大期待,現在你突然提出這個證據,兩位老人產生巨大心理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