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靈一見事情激化,他們兩口子真要在病房裏打起來,就趕緊把常雨澤推出門外,拉著他快步離開病房大樓,極力勸他消氣,千萬不要跟徐虹在醫院爭吵,局裏千方百計壓製這件案子,為此對每個參與治療張鋒和殷蔓蔓的醫生都下了封口令,可不能讓他們兩口子主動在醫院暴露案情,鬧得“醫患皆知”。
常雨澤非常憤怒,激忿的情緒久久不能平息,她可以起訴他,但是她不能信口雌黃,他沒有蓄意謀殺張鋒,更不會殺他滅口,他沒有什麼陰謀,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是的,他知道他射傷他的行為違法,論刑責應是故意傷害罪,但是他已經認了,他寧可坐牢也要懲罰這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小人!
同樣氣憤難平的還有徐虹,犯下槍殺案的嫌犯竟然沒有受到任何限製措施,還能大搖大擺的走進受害人的病房,跟受害人道歉,請求受害人原涼,如果他不是來道歉的,而是繼續追殺受害人的,那麼受害人是不是被二次加害呢?
當然,她也知道他不會對殷蔓蔓下毒手,也知道他的槍械不可能不被收回,隻是對於這樣一起槍殺案的重要嫌犯,公安局竟然沒有采取任何限製措施,這本身就是無視法律,嚴重褻瀆法律。
“別生氣了,姐,我們都已經報案了,他們公安局也來人了,說已經立案了,真正調查。常雨澤開槍傷人證據確鑿,最後肯定會被判刑。”殷蔓蔓也是受害人,竟然還能反過頭安慰徐虹,真是心理不一般,她接著問,“張鋒的情況怎麼樣,還穩定嗎?”
“醫生說他的顱壓還算正常,不過最好盡快動手術。那個香港專家什麼時候到?”
“已經在飛機上了,估計下午四五點就能趕到醫院。放心吧姐,張鋒從受傷到現在沒有耽擱一刻,他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
“希望如此吧。唉,張鋒真不該回來歸德,他應該知道常雨澤對他恨之入骨。”
“其實我已經給常雨澤說清楚了,我會把張鋒帶到美國去,不會再煩他,他怎麼還能下手呢?對了,我剛才聽你說常雨澤是蓄意謀殺,他想殺人滅口,他要滅什麼口呢,張鋒隻是在他手下做過事,會有什麼機密要讓他殺人滅口呢?”
麵對殷蔓蔓的疑問,徐虹笑了笑,稍作解釋說:“我剛才是氣極了才那樣說,我隻是有個模糊念頭而已,但是現在更讓我堅信這個念頭。你已經明確告訴他了你要把張鋒帶到美國,並且你和張鋒已經走到門外了,他怎麼還敢開槍呢?他是當著你的麵開槍,說明他已經孤注一擲了,他不在乎你這個見證人了,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帶走他,他非要置張鋒於死地不可。
我現在還不太清楚為什麼他會急著殺死張鋒,如果說因為我的關係讓他氣惱張鋒,但是我已經跟他離婚了,他怎麼還揪住張鋒不放呢?並且他是一個從警多年的警察,他應該有成熟和理性的心理,他當時那麼急切的開槍射殺張鋒,肯定不是單單泄憤,很可能是張鋒掌握著他的什麼密秘,讓他比較忌憚,所以他才開槍滅口,死人就不會泄露秘密了。
可惜他沒有想到你會奮不顧身的推開張鋒,並且他還沒有想到他開槍口後突然又犯病了,否則的話他會不會補射張鋒第二槍也難說,甚至最後他連你一塊滅口也難說。畢竟他們警察有辦法消除現場痕跡,甚至他有可能偽造張鋒槍殺你殷蔓蔓,然後被他擊斃的現場。”
徐虹此時的話語非常平靜,她似乎在描述某種可能,這種可能聽起來仿佛是諜戰電影裏的場景,可是誰敢說電影裏的情節沒有生活中真實案例的映照呢?
殷蔓蔓的臉色微變,有點後怕的味道,她向徐虹伸出小手:“姐,過來坐我身邊,陪著我。”徐虹依言坐她身邊,殷蔓蔓握她的手,偎在她的身邊,那模樣象極了事事依賴姐姐的小女孩。她心裏卻有遺憾,看起來徐虹對她還是那麼關心,隻是她和她已經產生隔閡,讓她對她不再毫不保留,否則的話她剛才就不會泛泛而談,而會詳細說出她斷定常雨澤是殺人滅口的所有證據。
香港來的腦外專家黃醫生終於來到歸德中心醫院,黃醫生五十來歲,身材中等,麵相敦厚,看起來正象是聖手慈心的大醫。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帶來一個治療小組,有副手和護工,加起來十多個人,他們甚至還帶來一些小型的高端醫療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