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衛華這些天也讓你整得夠嗆,天天象兔子一樣亂躥,到處找關係,生怕有人把他銬起來。聽說前兩天他又到醫院去了,不知道是誰收拾他了,還是精神上吃不消了,他現在的壓力可是比你大多了。”

“那都是他自找的,人作孽多了不會有好下場。”聽說老東西又到醫院去了,常雨澤心情舒暢,他希望老東西天天走背運,出門就讓車撞。

“小常,有些話我本來不該說,不過我覺得說出來還是很有必要。你舉報鄭衛華最有力度的部分就是舉報他在北京的房子屬於不明財產,可能是非法收入。鄭衛華提供一些證據後紀委就不再繼續深究了,你對此很不滿意,認為紀委在包庇他,對吧。為什麼紀委不願意就些事深究下去呢?我想你可能也有所認識,因為你的這種做法是在破壞一個很大的潛規則。

不能因為鄭衛華多了幾套值錢的房子,你就懷疑他是非法收入,非法收入是要有確鑿證據的,不能靠房產來反向推演。我敢說全國科局以上幹部絕大部分人手都有幾套房子,甚至連許多普通科員也會有多套房子,他們手裏的房子價值應該都遠超他們正常的工資收入,以此推之,是不是這些人都該被紀委調查,是不是這些人都有非法收入?”

“領導,鄭衛華的性質不一樣,是特別嚴重,價值上千萬的房子,普通人幾輩子也掙不來這些錢,他炒炒期貨就能輕鬆掙到手?並且他是偷偷處理他的房子,不計成本的甩賣,分明是他心裏有鬼。”

“你這樣認為也有一定道理。不說他了,還是說說你吧。我給你說實話,我現在壓力也很大,市裏領導想讓我把你調回來,把你控製在歸德。說派你去北京是讓你負責截訪工作的,工作目標就是勸阻截堵那些非法上訪的人,維護歸德市和諧安定的良好形像,結果你自個倒是帶頭越級舉報起來,完全喪失了你的工作立場,喪失了組織性紀律性。

林市長也給我打招呼了,也想讓你回來,他說用不起你了,你在駐京辦是起反作用了。我不打算這樣做,我得給你老丈人一個交待,既然幫不了你,我也不能害你。我就說局裏正在物色人選,找好人就換你回來,我隻能這樣做,拖一天是一天。

我知道你做這些事背後有都有徐安寧給你撐腰,徐安寧在公安部是個人物,有他在北京罩著你,估計省裏也沒有人敢輕易動你。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留在北京,暫時不要回來,回到歸德就由不得你了,到那時候誰也不會再出頭幫你了。我的話你聽明白嗎?”

“我明白。謝謝領導。”

“別謝我啦,能給我少惹點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你老爸的事情我會在家給你看著,盡我最大能力吧。希望你能處理好你的這些事。你以後不要跟局裏那些人亂說話,有特殊情況了可以給我打電話,算了,不打也行,反正我現在也保不了你,也幫不了你,局裏誰也幫了你,也不敢幫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劉逢東掛斷電話,常雨澤感到心頭一陣酸楚,一直以來,局長和局裏的同事們都在盡心盡力幫助他,這也是他敢放手與鄭衛華一搏的憑靠之一,而現在,市局給他提供支持的憑靠撤掉了,他在歸德市幾乎再沒有強力援助了,現在他幾乎是孤軍奮戰,當然,還有徐安寧、範麗等少數幾個強力外援。無論如何,他都要抗爭到底,決不服輸,常雨澤懲治老東西的決心沒有絲毫動搖。

就在駐京辦所有人員都在有意疏遠常雨澤時,這天晚上,駐京辦的一個老朋友不避嫌,約常雨澤吃晚飯。這個老朋友現在也是身份尷尬,與常雨澤有點同病相臨的感覺。他就是胡節濟,因林東風事件被免去信訪局副局長之職,又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罪名是濫用職權、弄虛作假。所謂無官一身輕,胡節濟免職後立即跑來北京跟老婆兒子團聚。他知道常雨澤現在過得也不如意,晚上就喊他來家中一塊喝酒。

兩人已經喝幹一瓶白酒,又打開第二瓶,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滿腹的牢騷,酒入愁腸愁更愁,兩人的閑話慢慢多起來。

胡節濟灌下一大口酒,追悔莫及的說:“老弟,弟妹是一個好女人,我以前錯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