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這孩子呀,從小就太善良,像她爸爸!”。
“嗯……蘇暖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蘇暖這孩子呀,從小就是死心眼!像我!”
“嗯!蘇暖是個倔強的女孩!”
可是,蘇暖的善良,蘇暖的美麗,蘇暖的倔強卻成了繞指柔,將他的心緊緊的拉扯住。
天色又漸漸的暗下來,趙川和蘇暖的母親坐在手術室門口,斷斷續續的聊著天,聊蘇暖小時候的趣事,聊她的美麗,聊她的善良,聊她的頑皮。
當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邊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蘇偉走出來時,額上布滿汗珠。
“怎麼樣?”蘇暖的母親迎上前去問。
“穩定下來了!”
大家都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蘇暖終於還是熬過去了。趙川心疼,那樣嬌小的她,卻要熬過這樣一場又一場的大手術。
當蘇暖從手術室裏出來時,趙川立刻上前握住了蘇暖的手。四天以來,他第一次可以和她離的這樣近。
蘇暖的手依然是冰涼的,趙川將那隻沒有打針的手緊緊的包裹在兩隻手中,目不轉睛的望著蘇暖。
“先生,我們要送病人去病房了!”護士小心提醒。
可趙川像是沒有聽見。蘇偉向小護士使了個顏色說:“讓他送她一起上去吧!”
小護士點了點,趙川跟隨著移動的病床,進了電梯,手始終沒有鬆開。多想,就這樣一直握住她的手走下去。
在蘇暖進監護室前,趙川將那張結婚照放進蘇暖的手心,讓她緊緊握住。
他撫摸蘇暖的側臉,短短四天,她的臉已經瘦了一圈,“暖暖,我一直都在,一輩子都在!”最後,趙川俯下身,在蘇暖耳邊喃喃輕語:“暖暖,我愛你!”
他有多恨自己,曾經沒有多對她說幾次愛。那時,人就在身邊,他不屑於將愛說出口,總覺得自己可以用一輩子慢慢證明。可現在,他有多希望,他可以將一輩子的愛都說給她聽。
“她怎麼樣了?”常樂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趙川將蘇暖送到重症監護室的病房外,那一刻,任誰都不忍心去打擾他們。她看到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看到趙川俯身在蘇暖的耳邊低聲細語,眼睛中是濃濃的溫情和眷戀。
趙川隔著窗戶看著醫生和護士不費吹灰之力將蘇暖抬上病床,然後又將那些管子重新插回她的身體裏。
“叔叔說,暫時穩定下來了!”
常樂長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與趙川安靜的站在門外,看著病房裏正在沉睡的人。她第一次很想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不是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冀盼,他們的希望。
隔天,在蘇偉的準許下,趙川穿上了隔離服,走進了那個仿佛與世隔絕的病房。病房裏有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各種儀器滴滴答答發出的聲音,隻有蘇暖,躺在那張病床上,是沉靜的,無聲無息的。氧氣管插在鼻孔裏,趙川甚至聽到氧氣源源不絕的向她的身體裏輸送的聲音。
趙川在病床前坐下,他隻有短短的十分鍾的時間,可是他卻為這短短的十分鍾而開心不已,現在他有多想可以陪在她身邊。終於,他又可以再一次握住她的手,即使隻能握十分鍾,卻也好過他站在窗外,遠遠的望著她來的更實在。
突然這樣近的距離,麵對這個他用生命來認真愛著的女人,她的生命已經成為了各種儀器上的一個數字。除了痛,趙川竟然找不出一個適合的開場白。
他執起蘇暖的手,貼在他溫熱的唇邊,原本白皙的手,現在布滿針孔還有一片一片的青紫交疊。趙川的眼眶熱起來,顫抖著雙唇,隻能輕聲喚一聲:“暖暖……”
蘇暖的眼皮微微顫抖了幾下,最終還是又恢複一片死寂。
她的手心裏,依然還攥著趙川放在她手心中的那張結婚照片,照片中,兩個人的臉都已經布滿褶皺,那些褶皺像極了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的痕跡。
“暖暖,如果太痛,就放棄吧!這一次,無論你去了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的,我,不會再讓你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不會再讓你承受想念的痛苦。我們分開了五年,思念了五年,真的夠了,從今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在你身邊……”
那張平靜消瘦的臉在趙川漆黑的眸子中漸漸變得模糊,淚將他的眸衝刷的更加清澈透亮,那裏麵隻剩下了對蘇暖滿滿的愛。
“暖暖,我愛你! 我……愛……你!”溫熱的淚滴落在那消瘦的手背上,晶瑩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