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川剛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就看到蘇暖的房間裏有醫生和護士急急忙忙的進進出出。趙川心裏一慌,瘋了一般朝著監護室跑過去!
“先生,您不能進!”病房外的護士拉住了不顧一切往病房裏衝的趙川。
“讓我看看她,讓我看看她!”
趙川向小護士祈求著,而小護士依然堅定的搖頭。小護士看著趙川眼圈通紅,蘇暖的大名她們也聽過,雖然不是一個科室,也幾乎沒有打過什麼交道,但是蘇暖和趙川的愛情故事已經被產科那些護士們傳遍了整個長岡醫院。而現在蘇暖傷重,她們更是親眼見證了趙川對蘇暖的一片深情。小護士們經常議論,一生能得趙川這樣一個深情的男人,就算人生短暫也值得了。
趙川從門口看進去,他知道那位連隔離服都沒有來得及穿的醫生正在為蘇暖做一係列的搶救。
蘇暖身邊的那個心髒檢測儀在趙川麵前突然間就成了一條直線。
不!蘇暖!蘇暖!!
張騁飛也急匆匆的趕來了,他來不及說上一句話,飛快的進了病房。
趙川茫然的站在門外,醫生全都圍在病床前,他已經看不見病床上的那個小女人了。
蘇暖!堅強點!求求你!蘇暖,這次不要再丟下我!求你!
當張騁飛將一支針劑推進蘇暖身體時,心髒檢測儀終於又重新恢複了跳動。所有的人都暫時鬆了一口氣,張騁飛轉身,目光與站在窗外的趙川相遇,他紅著眼圈,卻露出了一絲笑容,衝著趙川伸出了拇指。
趙川點點頭,蘇暖又熬過了一關,他再也忍不住,背過臉,潸然淚下。整個過程就短短的一分鍾,可趙川就像經曆了漫長的一生。
不一會兒,常樂也趕來了,看到站在門口的趙川連忙問:“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
病房裏,醫生們依然再為蘇暖做檢查。
常樂看到趙川依然顫抖的雙手,可以想象到剛才的他經曆了怎樣的撕心裂肺。
“她能熬過去的,一定能熬過去的……”常樂看著病房內的蘇暖喃喃自語。
張騁飛從病房走出來,“二次出血,現在要馬上準備手術!”
趙川怔立在了原地。
張騁飛繼續對趙川說:“通知家人過來,簽手術同意書!”
“騁飛,蘇老師回來了!”常樂剛剛接到蘇暖母親的電話,“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往醫院趕。”
但張騁飛已經顧不上了,正準備往手術室走時,蘇暖的父親一身手術服走了進來。
“老師。”
蘇暖的父親蘇偉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趙川,微微頷首,然後轉頭對張騁飛說:“讓我來吧!”
“老師,您剛下飛機,身體可以嗎?”這次手術有可能又要經曆很長的時間。
蘇偉點了點頭,“你給我當助手!”
“好的!”
張騁飛和蘇偉轉身往手術室走時,走到趙川身邊,蘇偉停下腳步,在趙川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幾下,顫抖著聲音說:“要堅強!”
趙川沒有來得及回應,蘇偉已經轉身,往手術室去了。
趙川坐在手術室門外,在門外經曆著漫長等待的還有蘇暖的母親。兩個人坐在一起,卻誰也不說話。
沉默,讓手術室門外的空氣僵硬了一般。
“趙川,要不是這場車禍,你現在已經已經叫我媽媽了!”蘇暖的母親露出了一抹笑容,可眼眶中的眼淚卻積聚成一潭水。
“是的!”趙川也笑了。從襯衫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兩個人坐在一起,兩個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臉微微的偏在一起。
——這張照片把我照的太難看了!
——趙川,怎麼你照的就那麼好看呢?!
那是蘇暖和他一起去拍結婚照片時,蘇暖的抗議和疑惑。那天,他本來要帶她去好一點的照相館去拍。可是蘇暖卻非要在小區門口的照相館拍,拍出來之後蘇暖卻又抗議自己拍的太醜。本來,他們說好,等星期一去民政局領結婚證時再重新拍,可是沒想到,他現在想把這張不滿意的照片將就貼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阿姨,對不起!”趙川的拇指反複摩挲著照片上那張如花的笑顏。
蘇暖的母親拉過趙川的手,輕輕拍著他的手背,“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對不起啊!”
趙川很想說,他說對不起,是因為他沒有將他們最寶貴的女兒照顧好。他說對不起,是因為他給了蘇暖太多傷痛。他說對不起,是因為他給了蘇暖太漫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