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朱郡說:“皇上也問起我爹爹,他說有沒有發覺什麼異樣,我說有傳聞我爹爹與外人勾通,但是我毫不知情,我爹爹隻管我有銀子花,從不跟我談國事。皇上又說,真如此,我該怎麼辦?我說萬一如此,也隻好各為其主了。皇上又說,萬一忠孝不能兩全怎麼辦?我說英主必不讓臣下如此。”陸凡聽到這裏,豎了大拇指說:“你好機智!”朱郡說:“我當時答得順口,也沒想很多。出了太極殿再一想,嚇了自己一身冷汗,哈哈!”陸凡說:“皇上既然沒有為難你,就一定會重用你的。”朱郡說:“哪曉得。三個,皇上怎麼問你的?”楊廷說:“皇上說我爹爹死得無辜,他對不住我爹爹,我不敢答話,皇上又說,他賜我爹爹挽聯‘忠心可表日月,浩氣長存千古’,可見皇上知道我爹爹是忠臣,隻是被百官縛手,不能立馬懲惡揚善。皇上又說我爹爹所言奸佞亂臣,他也心中有數,加以時日,必當一一鏟除,為忠臣雪恨。我立馬效忠,說任憑差遣,皇上立馬就給了我一個緊急差事。”朱郡問:“什麼差事?”楊廷輕聲說:“你們可知道,李茂貞野心膨脹,要攻長安?”陸凡、朱郡一齊搖頭。胡玥突然說:“京城裏傳了好久啦!”陸凡、朱郡一聽,更加驚訝,說:“當真?!”楊廷說:“千真萬確!皇上打算派劉少監任安撫使,出使鳳翔安撫李茂貞,拍我做護衛,保護劉少監,同時要小心察看敵情,窺敵動向。”朱郡說:“你這一去,危險啊!萬一李茂貞扣留了你們,怎麼辦?”楊廷說:“怕什麼?你忘了昨天比試之前法雲大師怎麼說的,他說莫要把做將軍看作是升官發財,做將軍是要上戰場殺敵立功的,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靠本事,也靠天意,你要是怕死,就無需來上擂台比試,現在皇上封我做忠武將軍,我楊廷自問武藝一般,忠字倒能比常人不一般。”朱郡笑笑,說:“我是不如你這般。不過說實話,你這次去當真很危險,現下時局緊張,我聽說神策營跟鳳翔兵隨時可能開戰,即便李茂貞不扣留你,到時戰事一起,你也回不來,那時候,你想想楚雲,多麼淒慘。”楊廷說:“昨天我去跟楚雲說了,她說要跟我一起走。”陸凡驚訝:“什麼?!”楊廷說:“你師父也答應了。”朱郡說:“楚雲真是個好姑娘,這麼危險的時候,她也一心跟著你。哎,要是有個姑娘這麼對我,我為她死也願意。”陸凡笑笑,說:“人家李蘊芬不是跟你好好的麼?”朱郡歎口氣,說:“哎,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好幾天不理我了。”楊廷說:“女孩家生氣幾天很正常,你去好好哄哄,就沒事了。我過幾日就要走了,要是走得急,就不來跟你們道別了,都是劉少監安排,我做不得主的。”陸凡說:“去吧去吧,帶著楚雲去吧。”胡玥所:“聽人說的‘廣武四君子’,就是你們四個吧,還有宇文城,對不對?”陸凡等人聽了,哈哈大笑。陸凡說:“誰給啟了這麼一個響亮的名字?”朱郡說:“不會就是你啟的吧?”胡玥笑笑,說:“不是我。前天我去看武舉比試,聽到有廣武殿弟子這麼說來著,估計是看你們四兄弟武功厲害,就這麼說出來的吧。”楊廷說:“原來我們四兄弟名氣這麼大,哈哈!”陸凡說:“主要是大哥有名氣,我們倒沒什麼。”朱郡說:“隻可惜大哥昨日輸了,哎,太可惜!”陸凡說:“大哥這幾日如何?”朱郡說:“估計大哥也沒時間傷心自己的事。”陸凡問:“為何?”朱郡說:“義王出事了。”陸凡驚訝,說:“什麼事?”朱郡說:“武舉一結束,李府就被羽林軍包圍了,領頭的全是天靈寺的,他們抓了夫人、小公子、下人,就困在李府外麵,等義王回去了,見著這番情景,大怒,問原因,他們說義王私交太宗拳法給李純,是大罪,義王說那是李純偷走拳譜,不是他本意,他們又說義王與李茂貞私通,義王反駁,他們拿出信件出來,義王就無話可說了。義王說要見皇上,他們不肯,隻讓義王交出兵符。”陸凡輕聲問:“皇上曾說安排武舉選將,刻意讓李純露餡,可是前日武舉,我並沒有看到義王和李純呀。?”楊廷說:“來啦,都來啦。下午皇上也來了,還帶了好多衛兵過來,說什麼要武舉選將,要擴軍增衛,好多廣武殿弟子,天靈寺和尚,就連治世堂的弟子們也爭著比試,結果周閣擠壓全場,正無人敢接,有人唆使李純說,周閣隻怕太宗拳法,李純傻傻地就上台比試,用了太宗拳法,結果還被周閣打成重傷,周閣質問拳法來由,李純不說,周閣數落他,李純羞愧,灰溜溜地走了。我當時候以為沒什麼事情,回了廣武殿,就聽說李府被圍了。”朱郡說:“我還聽說,昨日早上,因為義王不肯交出兵符,皇上親自去數落義王,,兩人隔著圍牆爭論了很久,結果義王還是不認輸,那時候有官員來給義王求情的,都給羽林軍趕跑了,義王的家小在外麵露宿一夜,積累又餓,求皇上饒命,皇上不肯。後來義王又派人請皇太後說情,皇太後來了,跟皇帝說情,皇上說隻要義王俯首認罪,皇上可以饒了義王家小,皇太後又去勸說義王,義王同意了。皇太後回去了,大哥和掌門人又去請求皇上,掌門人求皇上開恩,饒義王性命,皇上不肯,大哥生氣,當場就出手打皇上。”陸凡聽了,大驚,說:“這怎麼行?!”朱郡說:“大哥脾氣火爆,這時候真不該發脾氣。幸好兩個侍衛攔著,掌門人又拉住他,皇上把大哥罵一頓,也沒處罰他。”陸凡長籲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掌門人回來了麼?”朱郡說:“大哥說他閉關其實是雲遊去了,這估計是聽說義王出事,急急趕回來的。”楊廷說:“後來慘劇發生了。”陸凡驚訝,問:“又怎麼了?”楊廷說:“義王交出兵符,然後服毒自殺了。義王一死,皇上下令把王府上下全都殺了。義王的大公子李珣剛從南大營趕回來,也被逮著殺了。”陸凡大怒,說:“怎麼出爾反爾!”朱郡說:“我也覺得奇怪,皇上明明答應了皇太後要放過義王家小的,怎麼又給全殺了。”楊廷說:“可能是你聽錯了吧。”陸凡說:“義王也沒犯什麼大罪,隻不過是外露的太宗拳法而已,就算是私通李茂貞,他一個個堂堂王爺,神策營大將軍,怎麼可能翻盤外人呢?!”楊廷說:“神策營是皇上的命根子,他不放心,要收回兵權,也可以理解。”陸凡說:“那收回兵權即可,幹什麼要殺人全家?!”朱郡說:“自古帝王一向如此,沒有殺人而不斬草除根的。”陸凡捶一下大腿,憤憤地說:“太殘暴!”一旁的胡玥說:“我還聽說一件事情。”朱郡問:“什麼?”胡玥說:“我聽說黃巢被滅,先朝皇帝回長安的時候,皇帝病重,當時楊複恭提議讓義王繼位,田令孜輔助現在的皇帝繼位,皇帝可能因此記恨,前幾年滅了楊複恭,現在針對義王,也是早有預謀。”朱郡說:“哎,朋黨爭鬥,宮廷政變,也太凶狠!”楊廷說:“我爹爹就是不願意跟人走,不會溜須拍馬,所以落了個清議官,可還是看不慣黨爭陷害,最後諫諍而死。”陸凡說:“人說皇上有會昌之遺風,我看此等做法,叫人寒心。”朱郡說:“那也未必。皇上出此一招,就完全控製了神策營,今後派兵打仗,就如意得多了。”陸凡一聽,驚訝,心思:我卻沒想到這一節。朱郡又說:“這麼看的話,皇上還會對羽林軍下手的。”陸凡又想起那日在周閣兵房偷聽到皇上對法雲不滿的話語,此時看來,朱郡分析的卻有道理,想到此,心中更加佩服。楊廷說:“皇上重用周閣,可見他對法雲和天音等人是不放心的。”朱郡說:“隻怕今後長安還有很多動亂。我們留在長安的,可得處處小心了。”楊廷笑笑,說:“這麼說我被派走,也是好事了。”朱郡拍拍他肩膀,說:“你這叫好事連連,功名、美人一齊有!”楊廷聽了,大笑。陸凡問:“那個李純怎麼樣了?”朱郡說:“不知道,武舉那天收了重傷,灰溜溜走了,後來也沒聽說皇上怎麼處置他了。不過我想他是李茂貞的兒子,是押過來做人質的,皇上應該不會處置他。”陸凡點頭。幾人又聊一陣,朱郡說:“今日我家裏擺酒席,我請兩位哥哥一起去我家裏賞個臉吧!”陸凡說:“哈哈,我很想去,可是你看我這樣,走路都困難,就不去壞你興致了。”楊廷說:“我還要去拜見劉少監,商量明日行程,也去不得了。朱郡,你有時間去找找大哥吧,他一定傷心得很。”朱郡點頭,臉上不悅。陸凡拍他肩膀,說:“等我傷好了,我請客,請你們喝酒,為你們慶功!”朱郡說:“得了吧!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了。”楊廷說:“我也該走了。告辭!”陸凡送兩人到大門口,又叮囑了楊廷幾句,回來,陪胡玥說話。一日閑聊,到夜裏,胡玥重新給陸凡換了紗布,換了藥。陸凡說:“叨擾幾天了,我想去跟你爹爹道聲謝。”胡玥笑笑,說:“不用,你安心歇著吧。”陸凡不再問,安心歇著。到半夜,醒來,略一收拾,拿了劍,瞧瞧出門去,心思:李純重傷,我何不趁此機會問個明白?陸凡不知道李純住處,就找向李府。到了李府,見府內有燭光,陸凡跳上圍牆一看,見到李府大廳布置成了靈堂,有三個人在守靈,仔細一看,是宇文烈、宇文城、李純三個人,陸凡正心思計策,就見到李純與另外兩個人說幾句話,出來了,看他捂著胸口咳嗽,應該是重傷未愈。李純出李府,走到李府隔壁一樁府邸,進去,陸凡跟著到這邊圍牆,見到李純又進一間房間,然後見到燭台點亮,見到燭光下李純弓背的影子。突然,屋頂落下一個影子偷襲李純,李純受了一擊撲倒在地,立馬又起身反抗,兩人打鬥,撞倒櫃子等物叮咚作聲。陸凡摸到窗